天色渐暗,此处地处半山,正好可以看到那绚丽的余晖最后一次将天际照亮,斜斜的赤色光芒照映在嫩绿色的草地上,将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拥抱。
“清晨的鲜花,傍晚的夕阳,真美好。”
“还有”
“不告诉你。”
“你说不说,不说我揍你!”
她一翻身,骑上他肚子。
奕轻宸做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抱着她直挠痒痒,“你揍我吧,求你揍我!”
楚乔被挠到笑得停不下来,一面笑一面不停求饶:“我错错了”
“错了?”
她忙将脑袋点得跟jī啄米似的,“错了,真错了。”
“既然你错了,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
“你告诉我还有什么,随便你惩罚。”
奕轻宸搂着她往铺开的防cháo垫上一躺,“我要睡一会儿,等我睡醒再告诉你还有什么。”
楚乔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一转头,他真的就睡着了。
“奕轻宸。”
她低声唤了他两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傍晚微凉的晚风。
修长的手指轻轻从他安静而干净的睡颜抚过,他的睫毛很长,又浓又密像两扇骄傲的蝶翼微微卷翘着,jīng致而英挺的鼻子下是一张形状优美的薄chún,小麦色的肌肤光洁而细腻,静躺在那儿时就好似一副完美的油画。
几个月前在秦衍和秦沫沫的婚礼上。她曾经跟他说过,会在他下一个生日跟他举行婚礼,而此时距离他的下一个生日还有九天。
三天后奕轻宸将会去英国参加爷爷的生日,来回需要五天,即使他能赶回来,也是在生日当天了,也就是说,今年,恐怕他们是不能举行婚礼了。
一想到这儿。楚乔的心里便莫名有些烦躁。
到现在,是真的就非他不可了,明明已经领证,可还是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他的国家正式的再嫁给他,想要他牵着她的手在牧师的祝福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还记得一个月前她曾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他说他会安排,然后就没了下文。
如果能够清楚直白的感受到他强烈的爱,这会儿她恐怕真的会怀疑奕轻宸是不打算娶她了。
可能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他无暇顾及吧。
楚乔轻轻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夜幕犹如一层沉闷的黑色雾霾,缓缓将周围笼罩,直到驱逐了天际线上那最后一丝光亮,那些入梦前停留在脑海中的千奇百怪的困惑便从思绪转变成梦境中纠结的线索。
奕轻宸这一觉睡得亢长,他醒来时楚乔已经睡去,娇小的身子紧紧的缩在他怀抱中,仿佛一个无措的婴儿,jīng致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梦里有什么不踏实的事情在困扰着她。
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看了看腕上的表,低声将她唤醒。
“嗯?怎么了?”
她眯瞪着惺忪的睡眼不愿睁开。
“你期待的“还有””
楚乔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忙道:“在哪儿?”
奕轻宸笑着从一旁的背包中取来一些食物在餐布上摆放整齐,“先吃点,待会儿你就能看到‘还有’。”
“居然还有红酒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她不敢置信的举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因为我是你的哆啦a梦,所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你就吹吧。”
虽是不信他的话,然而楚乔的心情却因为他突然准备好的这份尚算jīng致的晚餐而变得心情大好。
两人就着美酒佳肴,围坐在篝火旁,山风呼呼作响,熟悉的温度经由他的掌心缓缓传递至她心间,温暖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今晚的天空特别漂亮,星星好多好亮!”
“嗯,今晚也别漂亮。”
他忽然转过身,凝视着她。
“老婆”
一颗璀璨的星拖着长长的金色轨迹从那看似触手可及的天际快速的滑过,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流星!居然有流星!”
楚乔蓦地捧住他的手,欣喜道。
绝美的面庞上略显孩子气的笑意能将这周围的一切传染。
逐渐的,一颗颗的流星终于汇集成一场盛大壮观的流星雨,将整片天空点缀得闪闪发亮,从天的源头滑落至心的尽头
“老婆!”
楚乔收回眸,身旁的男人忽然走至她面前,单膝跪下,一枚jīng美的钻石戒指在交织的流星雨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灵动的双眸微微有些湿润。
还以为在这样动荡的情况下,他会暂时将这件事搁下,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嫁给我。”
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在求婚时他毅然放弃了诗人的特质,情到深处朴实无华方显真挚,因为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完整的形成语言,他深情的眼神便是最一生最好的誓言。
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那枚独特的钻石戒指,楚乔傻傻的站着,又是哭又是笑。
当那枚钻石戒指被缓缓套入她右手无名指时,他们的心终于圆满了。
“这辈子,在一起,下辈子,我找你。”
她反复的呢喃着他说的话,温热的泪暖了这夜晚的风。
“我陪你,我等你。”
深情的吻仿佛印记,永远烙刻在她光洁的额头。
他说:“还有一句,我爱你。”
紧紧相拥的两人,是流星雨见证了的时间的永恒。
从天尽头到山尽头,直到流星雨尽。直到深情guàn溉了荒漠,长出亘古绵长的繁华。
我陪你看尽日落日出,陪你接受风的洗礼雨的印记,然后我们结婚吧。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三个单身夜,沙漏已经进行倒计时,八天后你将会成为andre≈ap;bull;stuart明媒正娶的妻子。”
奕轻宸细细的吻着她的手指,她温柔的笑在他眼里开出了花。
“我以为”
“嘘”他伸手堵住她chún,“没有以为,从你告诉我开始,这件事就烙在了我脑子里,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数过来的。”
“傻瓜。”
风渐大,吹得周围的植物枝叶沙沙作响。
“沙沙”
“沙沙”
然后越来越响。
“有野兽吗?”
楚乔吓得屏住了呼吸,贴在他耳畔尽可能压低嗓音道。
奕轻宸摇摇头,锐利的眸冷冷的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忽然面色一凝,搂着楚乔快速的滚入一旁的芒草丛中,蓦地捂住她的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
楚乔惊骇的盯着他手中的拿把枪。隔着茂密的时不时望一眼外面的环境。
没一会儿,从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突然钻出七八个人来,皆是一身黑色西装,他们手中那一色的银色枪支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肃杀的冷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蓦地浮现老斯图亚特那张优雅到极致的脸来。
楚乔一动不动的窝在奕轻宸怀中,他的呼吸极为清浅,几不可闻,那幽深的黑眸仿佛两只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够将人的灵魂吞噬,至始至终chún角一直噙着一抹玩味儿的笑意。
毫无疑问,这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推测,这些人都是老斯图亚特派来的。
果然爷孙俩一直乐此不疲的玩着干掉彼此的游戏,不知道是任性还是吃饱了撑的。
就在她决定将脑袋埋得更低一点儿的时候,回眸间竟惊恐的发现在距离奕轻宸胳膊的不远处,一条差不多婴儿手臂粗细的花斑蛇正在缓缓朝他们游来,yīn森的蛇眼死死的盯着他们,火红的信子正“嘶嘶”往外吐着。
而此时,奕轻宸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条已经弓起脑袋做进攻状的蛇,他微微板起身子。似乎是在琢磨怎么才能赶在这条蛇发起进攻前将它干掉。
这条蛇,就在他左手侧大约一米不到的位置,而他的左手而因为抱着楚乔而被压在了她甚至下,虽然他的右手内握着一把枪,但是他的怀里却还压着一个人,而且蛇的距离太近,他很难保证在他的枪对准它脑袋时它不发起攻击。
根据这条蛇尾部发出的“沙沙”声,很明显就能推断出这是一条响尾蛇,这种蛇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死亡一个小时之内还能对身边的敌人发起进攻,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儿打偏,那么后果将会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芒草丛外那群人还在到处寻找他们的下落,时不时发出的动静能暂时将蛇的注意力分散。
“别动。”
楚乔趁机对奕轻宸低声道。
他们现在身处芒草丛中,任何一点儿轻微的动静都会牵动身边的草丛,对眼前的蛇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挑衅。
在不能进行正常语言交流的情况下,眼神就成了他们俩唯一的沟通方式,这是非常考验彼此间默契的。
楚乔扫了那条蛇一眼。又用力的瞪了眼他右手侧约摸三米开外的大森林,一下一下的将脑袋点了三次。
奕轻宸摇摇头,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最终只能妥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