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得他。

夏夜身不能动，话不能说，虽然知道沐凉说得有理，可她依然不愿意相信，让整个大陆都恐惧颤抖，仅仅是随意散发的威压都能让人心惊rou跳跪地臣服的秦泠歌，会被小小黑水吞噬。

“玄冥黑水可以吞噬一切，特别是玄力，强大如冰帝，有了人需要照顾，他也无法再安然无恙地出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全身玄力被吞噬，成为普通人。”沐凉似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手，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失去，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不可能！秦泠歌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成为普通人？秦泠歌那么骄傲，若是成为普通人，他还怎么活下去？夏夜想要用力摇脑袋，把沐凉的话甩出脑海，可是，他的话却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秦泠歌，普通人，强大的冰帝大人，竟然会变成普通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泠歌你快出来啊！你快出来告诉沐凉，你不会变成普通人！

许久，水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她的暗系异能玄力也从身体中缓缓流失，连身周的秦泠歌留下的保护玄力也在缓缓消失，夏夜眼露绝望，小黑输了吗？他们失败了吗？

不，他们不能输，她要救秦泠歌，她一定要救他们出来！

夏夜的眼珠用力转动，希望沐凉可以看到。

一直注意着夏夜动静的沐凉很快便看到了，他的眼睫微垂，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温声道：“你想救他？”

夏夜用力眨眼，感觉到体内的暗系玄力流失得更快，身边保护的玄力也在快速消失，面上更为焦急，她知道沐凉并没有骗她，身体中的暗系玄力流失完的时候，就是她的暗系异能消失的时候，也是秦泠歌失败的时候……失败，就是被吞噬……

“我帮你救他，我们的约定便提前，从现在开始。”沐凉柔声道，他并不是君子，能打压对手之时，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其实他可以不用出手，如此秦泠歌不管是变成普通人，还是变成死人，都没有资格站在暖暖身边。

夏夜愣了一下，约定？两年之后的约定，是要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要答应他吗？若是秦泠歌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她答应了他，是不是就白白丢失了一辈子的自由？可若是秦泠歌不能安然无恙呢？他若是会变成普通人呢？她不敢赌，她也赌不起。秦泠歌多次救她，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夏夜微微眯眼，落下最后一滴泪之后，缓缓睁眼，对着沐凉坚定地眨了眨。

“暖暖，记住你的话。”沐凉缕了缕夏夜额头发丝，温声道。

在夏夜身边罩上一层翠绿玄力罩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丹yào，喂进夏夜嘴里，又在她脖颈下点了两次，助她吞下丹yào之后，才转过身，跳进黑水之中。

“公子！”子墨大声叫到，他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何会跳进那个池子，可他明显地感觉到，池子里不一般，公子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可他连洞内都不敢进去，只得焦急地在洞口打转。

夏夜看着沐凉跳进黑水，心情一瞬间便平静了下来，若是秦泠歌救不出来，她便与他一起下去吧，反正这一条命也是捡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暗系玄力没有再流逝，反而在渐渐增加，随后，玄力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补满了夏夜的身体，依旧没有停下，直接突破了几阶，到了十阶大玄师境界，又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二阶玄将境界，才缓缓停下。一颗暗黑色圆珠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夏夜脑海，圆珠浓黑，连光线也照不进去。小黑也回到空间之中，只是jīng神极为疲惫。

夏夜的心里无喜无悲，似是一瞬间看透了生死，池子里的黑水越来越少，很快便见了底，夏夜也看到了那个她一直盼着的身影。

他看上去很狼狈，白色的长衫破损了许多，面色苍白，几缕发丝贴在脸侧，唯独一双眼睛依然霸道凛冽。他好像已经力竭，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却依然挥开了沐凉想要扶住他的手，抬起头来，给了夏夜一个温暖的笑容。

夏夜平静的心湖顿时dàng起剧烈的波纹，眼眸酸涩，水雾一瞬间聚集，却很快被她bī回去，眼神冷漠地回看秦泠歌。

秦泠歌看着她冷漠的目光，心里瞬间揪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张了张干涩的嘴，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阿夜……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夏夜神色不变，心里的痛却一层盖过一层，如同有一只手，在狠狠扯着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喉中一股腥甜，被她咽下去，她微垂眸，掩下眸底思绪。一定要抓紧修炼，打败沐凉，回到秦泠歌身边！

秦泠歌薄chún紧抿，阿夜生气了么？他本来有把握可以镇住黑水，让阿夜平平安安地吸收，却没有算到雪影竟会毫不犹豫地扑下来，就算他犹豫一会儿，秦泠歌也能把黑水镇住，助小黑吸收。雪影虽然冲动，却跟了他十数年，他不能不管，一分心，黑水便吞噬了他的玄力，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本不愿沐凉帮忙，可为了再见到夏夜，他收起了他的高傲，接受了沐凉的援手。

他还想说话，却蓦地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往前倒去。

沐凉收回砍在秦泠歌后颈上的手，把秦泠歌和躺在池底的雪影一同扶了出来。若是在平日，冰帝绝不可能被一个手刀就砍昏，可想而知他的身体疲惫到了何种程度。

沐凉下去之时，秦泠歌已经快要驯服黑水水灵，只是后继无力，便是生死之别。他去，不过是搭了一把手而已，所以他并没有受什么伤。

沐凉替夏夜解了身体的束缚，夏夜缓缓走到秦泠歌身边，俯下身来，在他干涩的chún上印下一吻，又给他输了木系玄力，却被他的身体排斥在外。

夏夜勾chún轻笑，手指划过他俊美无匹的lún廓，才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白炎心火。

翠绿藤蔓伸出，快速缠向莲台。

却有一根柳条比她更快，瞬间把白炎心火拽了过来。

夏夜眼睫低垂，把藤蔓收起来，看也不看秦泠歌和沐凉，直接往外走去。

“暖暖，你不要白炎心火？”沐凉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此刻，白炎心火已经被他用翠绿玄力包裹成一个圆球，在他手掌心中散发着暗绿光芒。

夏夜转过身，看一眼他手中天火，淡漠问道：“条件。”

沐凉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难道她觉得他每一次帮她，都要讲条件的吗？看她冷漠的面孔，他便温润开口：“恢复女儿身吧。”

“……好。”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提升实力，只要是能提升实力的东西，她要想尽办法得到。夏夜抬手取下面具，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容出现在沐凉面前。

沐凉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才数月不见，暖暖竟已经变得如此绝艳倾城，让他想要把她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绝美的面孔。

“去外面吸收，我为你护法。”沐凉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往外走去，他不想让暖暖在这里耽搁，万一秦泠歌醒过来，他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至少现在不行。

走出洞口，夏夜想要回头看一眼，却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