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配着白t,带着一副圆框眼睛,活像一个留级多年的老学生
“喝口水吧。”倪蔷给她倒满了杯子。
张佳佳喝上一口,缓过来劲儿了,“路上堵死了,我下出租车,找地铁没找着,干脆趁着夕阳无限好,跑过来了。好久没锻炼了,肺活量差了好多!”
“急什么,我晚班八点上。”
张佳佳对她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八点上班呀?像上次,我迟到,你摆着个脸子,饭也没吃就走了!我可不像今天也是那样!”
俩人随意聊了几句后,菜跟着也上了。
吃饭,边吃边说正事。
倪蔷问:“怎么样呀今天?你见到严殊没?”
张佳佳拧眉说:“没有!我去那儿先吃了饭,中间我上厕所,偷偷跑去问他们店里的服务员他们老板在哪儿,服务员问哪个老板,我说严殊,严老板!那人还以为我在店里吃饭有什么不满,要找他们老板说事儿呢!急急忙忙地招待我,后来我说,我是你老板的一个朋友,听说这是他的店,就过来看看,顺便和他打个招呼。那服务生这样一听才放心了,指着那边说:我们老板就在那儿!在哪儿呀!我看过去,连个pì影都没看着!倒是最后走的时候,他们说我是老板朋友,给打了个五折!”
倪蔷张了张嘴,“啊?也没看着呀?”
“对呀!”张佳佳脸上也是惋惜,转而又说,“不过我倒是了解了不少关于他们店的情况。别说,这个严殊还真是挺能干的一个人!他的店员告诉我,他们总店开张有五年了,现在在城南和城北各有一家分店,虽然小,但是地界好。当年开店的时候,严殊是和人一起合伙,中间赔过一次,他想继续扩大营业,他的那些朋友却不敢了,生怕拿了钱打水漂,就他一个人坚持,现在好了,大头都是他自己拿的,几个店的营业额都在上升阶段。我说倪蔷,你要是嫁给他,先不说他这人怎么样,单是他这事业,肯定够你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说不定还能过上贵妇生活!”
倪蔷听了,心里不是不美的。
她一般家庭,父母是规规矩矩的老师,她是兢兢业业的上班族,配严殊或者说,严殊配她,绰绰有余的。
“就这些了么?”
张佳佳说:“还想听什么呀?我今天本来是觉得可惜,没见着真人嘛,但想着,他那样的家庭,肯定也是个老实人,又会挣钱,人不傻,这不就挺好的了?你呀,改天还是再抽空和人联络一下感情吧!”
倪蔷点头,心里已经做了打算。
张佳佳长叹一口气说:“这事儿成了你可就要进入婚姻的坟墓了呀”
结婚,是倪蔷在这个时期的追求。
张佳佳和她不一样,她不是不想结婚,她只是并没有那么着急要去结婚。
论年龄,张佳佳比倪蔷小上两岁,倪蔷没有出嫁,她也并不着急。
再论家庭环境,张佳佳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成年前她与父亲住在一起,期间又见证了父亲第二次失败的婚姻,这造成了张佳佳对婚姻和家庭的意识很淡薄。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没人催她呀!除了有时到倪蔷家蹭吃蹭喝时,杜若会多嘴问上一句:佳佳有没有找好对象,是不是也要准备结婚了呀?其他人,并不关心她的婚事。包括她早已远走他乡的母亲。
张佳佳也并不是始终单身无人陪伴,她有男朋友,只是经常更换。
吃着饭,张佳佳替倪蔷感慨,又说到今天在烤肉店的事。
说她遇到了她的初恋。
倪蔷想了半天,没什么印象,就问她:“哪个初恋?”
张佳佳啐道:“人还能有几个初恋?我没跟你说过么?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大我两届的师兄,长得人高马大的,我今天在烤肉店看到他了,还是那么高的个子。”
倪蔷努力去回想,“哪个呀?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张佳佳放弃了,说:“算了,你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其实我也都差不多要忘了今天在烤肉店,就一眼,他就不见了,要不是他以前做的事太奇葩,长得又比较令人印象深刻,我也不会记得”
倪蔷问:“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人,你要是对我说过,我肯定记得!”
张佳佳皱着眉头,“你要听?”
倪蔷拼命点头。
张佳佳遇到过很多男人,每一个都极具特色,情感作家嘛,需要一些感情滋润,更需要一些题材来激发灵感。倪蔷平时和她聊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听她讲那些男人的故事。
果然,这个“初恋”不负所望,听得倪蔷笑得肚子疼。
前面说了,张佳佳的这个初恋,比她高两届,姓薛,都叫他薛师兄。
彼时,张佳佳刚刚脱离军训的魔爪,被晒成了黑娃儿,幸而底子好,在一众同是黑娃儿的师妹中,也算样貌拔尖了。
大学里的师兄,最喜欢的就是勾搭初入校园的无知师妹,在张佳佳这种理科学院,男多女少,尤其得物以稀为贵。
新生入校,师兄们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向师妹们扑来。
“薛师兄倒不是那种猥琐的人。”张佳佳道,“那时我一直听人说:佳佳,那谁谁说喜欢你。我心想,:是谁呀?女孩儿嘛,表面上装的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特别想知道:这货是谁?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喜欢我怎么不来找我表白?!后来有一天我们班的人指给我看,说:就是那个师兄。我一看,人长得还不错!别人一直师兄师兄的叫他,我也跟着叫师兄,薛师兄。”
张佳佳擦擦嘴巴,“继续说——他喜欢我这事儿呢,最后好像整个院的人都知道了,但他就是没表现!好不容易有一天,他来问我要电话了,还是叫别人来要的。我当时就想:这怂bī,太怂了!后来我还是给了电话,然后他打电话约我吃饭,我说没空,他又问我有没有□□号,我说有。因为当时想着,一直发短信,电话费也挺贵的,那时候还没微信嘛。后来聊了几次,我发现他这人也是无趣,能聊的话题很少,就没怎么搭理他了。再后来我过生日,他非要送我生日礼物,我说太破费了,心意到了就行,还开玩笑说:要送礼物,可千万别花钱买,不诚心。结果你知道他送了我什么吗?”
倪蔷吊着好奇心,“什么东西?”
张佳佳努力绷住笑,说:“一个纸叠的c特别大的‘心’!”
“哈?”
张佳佳已经绷不住了,“我是后来听他室友说的——他为了送我生日礼物,苦思冥想了好久,一开始是打算到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唱歌听的,还借了室友的吉他练了两天,后来有一天,有个哥们儿在楼下给一师姐唱情歌被人泼了盆冷水下来,十一月天呀!冻死人呢!于是他就放弃了,在网上找了个教折纸的网站,用了两个崭新的作业本折成了一个‘心’——我的天呀,连包装纸都是他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