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撑伞在最末端默然而立,随众人闭上眼睛,默哀。
余爱突然扯了下她的裙子,倪蔷睁开眼睛,有些不能及时适应眼前瞬间夺入的清明。
“经理,你看那个人”
倪蔷眯眼,顺着余爱说的方向看过去——
画面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孤立在细雨之中,短发蓬松,额前被雨打湿,幽深的眉眼,鼻梁挺拔,坚毅的脸庞却又白皙得让女人自愧不如
这人竟然也在这里。
“他是谁?怎么自己站在那儿?”余爱猜度,“不会是老总那个从国外回来的儿子吧?”
倪蔷看着绛仍然,工艺卓越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被他穿出了随性,在这肃然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只有xiōng前的金色xiōng章在雨中隐隐闪耀,稍显凄清之色。
她轻轻道:“老总儿子是站在最前面那个,也是以后我们的上司。”
余爱在人墙后面伸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乌压压的背影。
无法,只好又指着雨中的男人,问:“那他呢?”
倪蔷若有所思,“他你没看前几天的杂志?”
“没有,上次被林经理骂过之后,我们都不敢在办公室看杂志了,我自己也不太爱买。”
倪蔷幽然收回目光,垂眸道:“他是老白总的外甥,绛家排行老三的绛仍然。”
“绛仍然!”余爱低呼一声,“原来他就是那个花名远扬的绛家三少!”
“嘘小声点儿。”
白家人撑伞到绛仍然身旁,宽大的伞沿遮住了他cháo湿的面容,倪蔷看到他脚步换了方向,迈着稳健的步伐消失在人墙中。
在堰州,姓绛的人很少,叫绛仍然的就更是只有一个。
倪蔷还记得同事曾评价道:一个男人,35岁了还没有结婚,性取向如果正常,那么就一定是这个人或者他的父母有毛病。
绛家是堰州的名门望族。
绛仍然的父母——绛父绛马陆出身戎马之家,十五岁就随父母从军,身穿绿装五十年,至今仍是军界翘首。外人评价:其人刚正不阿,大方宽厚。今年六十有五,身材魁梧壮如牛。绛仍然的母亲白悦,出身书香门第,父母以前是搞科研的,建国后为国家科学事业做过不少贡献,就是在文革期间,也是颇受重视的大家。绛夫人自小受过传统教育,成年后又接受了几年西方文化熏陶,见识了得。说起来,是纯正的大家闺秀,温雅端庄。
而绛仍然本人呢?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下有一妹。俩哥哥一文一武,文的从政,武的从军,皆有建树。妹妹今年即将大学毕业,准备出国。而他,年轻的时候拿了家里的钱下海从商,搞投资,倒是稳赚不赔,自己一人也投出了一片家业。绛仍然本人又是英俊高大,长相颇为惹人。
前两年不知谁起名在堰州名贵圈中选四大美男,选出的四人分别是:绛家绛仍然c白家白维奇c伍家伍岑c王家王宇澄。为首的,就是绛仍然。
倪蔷对此嗤之以鼻:那几个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学人家未成年的孩子选什么四大美男,无药可救!而那些为了色相前仆后继的女人,更是不能放弃治疗!
外表上没问题,那这人不结婚的理由,难道是因为身体有毛病?
倪蔷想,真是身体有毛病,也不会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换了。
悉数下来,绛仍然身边的女人,大到明星嫩模,商界jīng英,小到名媛闺秀,邻家碧玉。换那么多不是在昭告天下,说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