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不断晃动她的身体 , 她感到自己被晃动得仿若散了架,他的口开开合合,在说话 , 可她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感到自己握住那把剑的手在剧烈颤抖 , 心脏的尖尖处猛然刺痛 , 仿若有藤蔓从她的心脏处破了出来 , 将她的整颗心勒紧,遏制住了心跳。
她惨叫一声,一手捂在xiōng膛 , 感到心脏越跳越快 , 仿若要在体内爆裂。
嘴角的血止不住得溢出 , 脑中与心脏的双重疼痛让她将自己的chún咬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你将她怎么了?”皇帝慌乱地将不断颤抖哭喊的秋夕搂紧 , 赤红着双目对着蛊圣咆哮。
“很简单,她中了我的蛊,蛊虫在我笛音的控制下正在侵蚀她的脑部,控制她的思维,她心脏里的那株原先被压制的雌性蘅芜草由于蛊虫的活跃而觉醒,与你体内的那株雄草有了感应,正在阻止她做出伤害你的事。”蛊圣笑着,笑得事不关己,春风得意 , “再过片刻,她就会死得很难看 , 心脏会被雌草长出的藤蔓爆破 , 除非……让她杀了你,若你死了 , 你体内的雄草便也就死了,她也就解脱了……”
皇帝面无表情得愣怔着。
继而看着此刻眼前秋夕那张诡谲变色的脸 , 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
他将她的脸捧起 , 俯首吻上她乌紫发黑的chún , 没有深入 , 只是chún瓣贴着chún瓣,感受她的温热与柔软。
百年之后,繁华皆空。
人生本就是一场名利与权色的大梦,梦醒 , 追名逐利,梦里 , 寻找初心。
皇权在梦醒 , 她在梦里。
醒时痛苦,梦时也痛苦 , 梦里梦外,皆是人生百苦。
抬头,他看见战争的恶果 , 被血染红的洪流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 , 满目疮痍。
俯首 , 看见她由于疼痛而挣扎到青筋bào起。
“杀了我……”他离开她的chún,又去吻她的耳廓 , 在她的耳内轻轻出声。
温柔的,坚定的。
她的手不断颤抖 , 由于他的吻而全身僵硬,眸中的血丝几乎将她的全部眼白占据,心脏在大量得失血、狂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脑中的这个声音不断响起 , 带着魔力一般蛊惑着她。
她闭上眸子 , 身体还残存着对他的记忆 , 对于他的触碰 , 她感到温暖,感到安心。
此刻忽然想起关于他的事,他的事被记忆关在了牢房内 , 她看不真切 , 却依旧可以透过牢房铁栅栏的细缝窥得一些。
“不……”她挣扎着微微摇了摇头 , 忽然将手中的剑对准自己。
“秋夕!”
一只大手阻止了她,紧紧按在她的手上 , 她手上的剑已经刺入了身体三分之一。
他取下腰上的匕首,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chā了进去。
匕首没入他的左xiōng膛,连刀柄都似乎没入了些许。
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对着眼前人笑着,依旧笑着。
她看着她,感到心脏内的疼痛倏忽退散,体内那根缠绕折磨她的藤蔓忽然消失,那双早已变色血红的眼眸滑下两行滚烫的水。
殷红色的,不知是泪还是血。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 伏在她耳边,气若玄虚:“孤生而为君 , 很累、很痛苦 , 能遇见你,是孤此生最大的慰藉……”
她回抱着他,二人都已支撑不住 , 在这个风雨如晦的雨夜 , 一同从塔顶摔落,身影消失在漫天的洪流中。
“你这禽兽!魔鬼!——”青枣怒不可遏地大喊 , 嗓音悲哑 , 她从洪流中爬起 , 提剑跌跌撞撞就要冲过去,“我杀了你——杀了你——”
然她很快再次摔倒在洪流中,身后一只臂膀将她捞起,李承谟虚弱的声音传来,“青枣……不要去……”
“骗子!你放开我——”青枣挣扎。
她由记得他纵马闯入楚王宫时说的那句“将军真的以为我是为了追一个女人不远万里跑来的塞北么?”
原来这么多日子里他多自己的百般讨好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他来到塞北的一个幌子。
是她傻 , 她不过区区一个奴婢,何德何能受得起他这样身份人的青睐?
“青枣……”李承谟紧紧拉住她,不管不顾地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一个巨浪翻来 , 很快将二人的身影淹没 , 也将二人的声音掩盖。
乌云蔽月,狼嚎声响起 , 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