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交流会开始,宋慎就傻了眼,什么交流会?不过是和平常摆摊没什么区别,就是一摊古玩摆放在那里,然后谁看中了就可以直接拿去付钱就可以了。也难怪刚才有人走的这么痛快,大家都是早就知道所谓交流会重在拍卖,交流不过是些剩货,价钱上不了拍卖,就只好在拍卖后处理了!
宋慎也不想在花费工夫再去仔细鉴定,索性用了异能,不过不出所料,果真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要看着大多数人都是坐着没有起身就知道他们都是知道这种情况。
宋慎也不想白跑一趟,仔细看了一会儿,看中了一个清代晚期的竹雕荷塘清趣图笔筒,虽说并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是胜在雅趣,摆在书桌上也是一件不错的摆件了。花了几百块拿了下来,也是个小漏。
回去的途中,宋慎和冯耀庭坐了同一辆车,对方也是个精于谋算的,上了车就一句不提宋慎让他帮忙拍卖之事,毕竟隔墙有耳。
到了宋慎的店里,冯耀庭打发了秘书,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着宋慎不说话,宋慎知道这是忍不住了,他也无意隐瞒,索性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这幅画的创作时间确实是与唐伯虎在同一朝代,但是却不是唐伯虎亲笔所画,因为这幅画作的人物是和他的《王蜀宫妓图》中人物极度相似,画家作画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的!尤其是名家之作,他们会更加不屑于重复以前的画作。当然,唐伯虎是经常请人代笔的,其中就有他的老师沈周,沈周也是明四家之一,如果真是沈周代笔,那么画作的价格也有可能会翻倍的,毕竟有两个大家合作的作品也是不易见到的。”
“但是,仔细想一想,沈周作为唐伯虎的老师,他有可能去模仿学生的画作吗?而且模仿的很像?像这样名满天下的大画家自然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的。那么画作就应该是另有其人了。”
“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说,沈‘片缣朝出,午时即有仿本,有不十日,到处有之。’一日,有一寒士因老母贫病交加,出于无奈,只好摹仿沈周之画,以求度日奉母。为卖得好价钱,寒士竟将其伪作展于沈氏,沈了解情况后,不但不予责备,反提笔在仿作之后修改润色,之后又题上姓名,钤上印章。”
“作为沈周的弟子,唐伯虎、文征明也都是做过这样的事情的。《明史·文征明传》记载:‘文笔遍天下,门下士赝作者颇多,征明亦不禁。’甚至造伪者请文征明在假画上题字,文征明也照例不误。由此可见,仅就当时而言,确实是出现了很多仿品的,而这幅仕女图的书法是唐伯虎后期作品,从画工来讲,却是远逊于唐伯虎的水准的,也就是说,这幅画很有可能就是当时一位画技不错的读书人画出这幅画,请了唐伯虎题词、提款、盖了钤印。”
冯耀庭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古玩市场上应该充斥的都应该是后世的仿品,即使是同时代的仿品,也应该是水平不高,他哪里能够想到还有人能够让唐伯虎、文征明、沈周这样的大画家心甘情愿的盖章、提款?
“这样做不会对他们的名声产生不好的影响吗?如果市面上充斥着仿品,不也会对他的画作价值产生影响吗?这样做不是助纣为虐,助涨造假风气吗?”冯耀庭回过神来,就想到了唐伯虎这样做的不利影响。
“齐白石当年在北平街头看到有人贩卖署名自己的假画,遂当面斥责,不料此贩振振有词:‘凡大画家没有不被造假的,造假越多,说明名气越大。而且这些假画物美价廉,是卖给穷人的。而有钱人自然去买你的真品,对你有什么损失呢?’齐白石为之语塞,再看那些伪作,居然很有些章法,于是竟收小贩做了徒弟。”宋慎并没有直接回答冯耀庭的话,而是首先讲述了齐白石的故事。
其实宋慎讲的这个故事实在是有些狡辩,毕竟现在的仿品已经不再是为了让作品流传的更广,而是某些投机分子为了暴利,恶意制造假货当做真品销售,以此赚钱,其行为已经对古玩市场造成了冲击。
“这大概就是古代文人雅士的气节与宽容吧!这些故事也因为他们的真情义传为美谈,这种行为合乎情义,但是与法度有违,也就造成了现在唐伯虎的很多作品,大家都不敢买,也算是有因有果了!”宋慎这样解释道。
“嘿,也对,古人的心思和当下有所区别,他们不会为了微薄小利闹得不可开交,要不然就是丢了身份,失了气节。不过,也有闹得很凶的!”冯耀庭倒也理解这种做法,只是他的鉴定本事太差,天生就对造假者有反感,这才怪罪唐伯虎。
冯耀庭这句话却是说最近画坛的一件新闻,当代画家史国良发现北京传是拍卖公司准备上拍的他的三幅作品中,有两件是伪作。于是立即通知拍卖方要求撤拍,但拍卖公司拒之不理,假画依然出现在拍卖预展并进行了拍卖。史国良一怒之下将该公司告上法庭,北京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经调解,拍卖公司同意在媒体公开向史国良道歉。
这样的假画自然不会有温情脉脉的藻饰演义,也不会有娓娓可道的佳话趣闻了。 【友情提示:由于作者更换书名比较频繁,如果本书最新章节未更新,(可能作者已更换书名)请大家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看最新章节,如果未更名,请登录联系管理员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