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观庭皱了皱眉,道:“这样真的好吗?宋国公娶观音若是情非所愿,等观音嫁过去,宋国公能对观音好?”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理,男人不喜欢被胁迫,对被迫接受的东西只会排斥和冷落。就如当年程太夫人和冯家的人逼着父亲娶了冯氏,父亲于是便一辈子都怨恨并冷待着冯氏,甚至连她的生死都不在乎。他可不想让观音经历和冯氏一样的日子。
俞姨娘道:“我对观音有信心。”她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罢了,这都是不得已之后的最后一步,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孟绍心甘情愿的娶观音,所以还是想办法尽量让孟绍多和观音接触吧。”
程观庭知道俞姨娘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何况宋国公这门亲事的确值得争取一下,便不再多说,转而问起道:“那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观音,让观音提前有个准备?”
俞姨娘反对道:“不用,观音不知道的情况下才更能表现得顺其自然,更能引起男人的关注。倘若她知道了,姑娘家皮薄,遇见孟绍难免不自在,看在孟绍的眼里,便会觉得她矫揉造作了。”
程观庭听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俞姨娘又对他道:“听说你媳妇昨晚守灵的时候被吓着了,趁着有空,你回你自己的院子看看你媳妇去吧。新媳妇心思重,她又一进门就遇上了丧事,她心里难免不安或不满,你多陪陪她。你们夫妻感情好了,你岳家才愿意多提携你,于你的前程有好处。”
程观庭道:“这些不用姨娘叮嘱我都知道。”
俞姨娘点了点头,起身亲自替他披了衣服,送了他出门去,看着他走远了,才转身继续回了屋子。
结果程观庭刚走没多久,一身素白缟素的程观月又走了进来,看俞姨娘的眼神有些埋怨和郁卒。
俞姨娘见了,看着她问道:“这是又怎么了?”
程观月自顾自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扶着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看着俞姨娘,幽怨的道:“听说观音在书房遇上了大姐夫?姨娘对观音可真好。”
俞姨娘知道她大概是从哪里听到了点消息,心里不平衡,所以跑到她面前来抱怨的,便瞥了她一眼,然后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也别总觉得我偏心你妹妹。你妹妹回来后,我承认是将心思多放在了她身上,那是因为她从小就比你受的苦多。你出生就被冯氏那贱人抱走,但你在正院受了再多委屈,受冯氏再多的磋磨,但我总想尽办法的照顾你护着你,你在府里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可你妹妹呢,她从小就被我扔到寺庙,她小时候,我一年抱她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连她生病了,我都不能时时在她身边照顾。
我知道你嫌女婿没本事,所以现在见我替你妹妹谋划宋国公府这门亲事,心里便有不平了。我实话告诉你,当初巩昌侯世子是我能替你谋划到的最好的亲事,现在孟国公也一样,也是我能替你妹妹谋划到的最好亲事。你若晚生几年,现在还没出阁,现在宋国公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是我替你谋划的了。你和观音都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我对你们的心是一样的。”
程观月听着,知道俞姨娘是有些生气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俞姨娘的手臂,讨好的笑着道:“看姨娘说的,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观音也是我的亲妹妹,我也希望她能嫁得越好不是。”
俞姨娘瞥了她一眼,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程观月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不是被你女婿给气的吗,庶长的那一房都已经晓得上进寻路子找差事做了,结果他却还只会吃喝玩乐,我婆婆又只会责怪我管不住丈夫。”她说着望向俞姨娘,接着道:“姨娘,你跟父亲说说,让父亲给他找个差事做呗。”
俞姨娘叹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道:“一个个都是回来讨债的。”
程观月抱着俞姨娘的手臂轻轻晃了几下,求道:“姨娘……”
俞姨娘道:“等办完了丧事再说。”
程观月高兴起来,连忙笑着道:“多谢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