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微微垂首,生出一股子暖暖的意味。
她轻声:“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她真诚道:“正是有你们的帮忙,我才不至于那么无助。”
杨钰笑了起来,他摇头,缓缓道:“便是我们不帮你,你也会坚强的。毕竟,你是陈瑾,不是么?”
他对叶芙蕖不熟悉的,但是却早已听过许多与陈瑾有关的事情。
陈瑾其人,他早就想要结识。
原本没有机会,现在……她变成了女子。
可是不管男女,总还是那个陈瑾。
清河第一公子,陈瑾之公子。
“我们就要这么矫情的谈话么?”陈瑾笑了出来,又道:“不如说说脸上有抓伤之人?”
杨钰立刻:“这自然可以。其实宫中……”
他的话音突然顿下,缓缓道:“宫中脸上有抓痕的几个人,都是贤妃宫中之人。据闻他们晚间闹了些矛盾,彼此抓伤了。”
他微微眯眼,“这样的时刻,怎么就如此巧合呢?会不会,她们想要掩盖谁的伤?若是大家都伤了,就不突兀了。”
说起这个,生出一分的疑惑来。
陈瑾立刻:“贤妃?”
她想到刚才淑妃与她说过的话,淑妃自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也不是傻瓜。
她当时怀疑的人也是贤妃。
淑妃与贤妃是品级相同,也多有争执,若说有一个人想要渔翁得利。
那么贤妃是这个人的可能性也不小了。
“贤妃与淑妃是同一年进宫,两人初进宫时关系甚好。不过后来因为贤妃小产的事情,二人闹掰了。据闻贤妃断定导致她小产的药物是淑妃送的枕头。”
提到枕头,陈瑾的眉头一闪。
“淑妃自称冤枉,贤妃又恨透了淑妃,二人关系一直极差。如果说贤妃买通了淑妃宫中的人进而杀了叶芙蓉嫁祸淑妃,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贤妃也曾经因为叶芙蓉被父皇斥责过。”
后宫重重,他们这些皇子未必不知,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谁有想知道这些难看的是是非非呢。
说到底,就是难听罢了。
“也许查到最后,你只能查到几个奴婢不满主子,亦或者是如同叶芙月这种旧仇的。牵扯到淑妃贤妃,那不至于的。父皇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杨钰缓缓道。
父皇最希望的就是后宫能够安静,而现在陈瑾所做的一切恰好是相反的。
他不觉得父皇会允许她这样做。
“我父皇啊,最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他要的是后宫的安宁。后宫安宁,才不会牵扯他的精力。”杨钰笑着说道。
二人正说话呢,就看到侍卫来禀告。
陈瑾不耽误,将人唤了进来。
“启禀陈小姐,太医院已经查清,叶芙月姑娘那里找到的是一种唤作七重草的毒药。”
侍卫又道:“此等毒药吃下之后要四五个时辰才会发作。因着这毒药特性关系,死后不易被发现,大抵要十二时辰之后才会慢慢显现……”
陈瑾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立刻:“准备一下,我要重新验尸!”
杨钰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吃食,无奈的笑了笑。
陈瑾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真正的证据在这里,陛下设局的时候果然是留了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是让她可以为她娘证明清白的。
若是四五个时辰才会发作,那么那个时候陈家一家人还没进宫,说是他们,根本是无稽之谈。
陛下料准了她会答应交出“陈瑾”,所以一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陈瑾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陛下,始终是陛下。”
冷酷的让人发寒,却又算无遗漏。
“下一步,我们要找到叶芙月!”
陈瑾起身:“叶芙蓉的吃食,全面重新彻查。”
杨钰看她来了精神,面容灼灼生辉,也跟着高兴起来。
总归,她可以如意了。
而事实确实如此,有了这个证据,她很快就查到了叶芙蓉的小厨房,进而锁定了可怀疑之人。
这宫中没有人会为别人的罪责承担责任,她很快的交代了贤妃的宫女鸣翠与一个唤作月芙的宫女同时来过的事实。
这下子,陈瑾是真的放心更多了!
虽然她不一定能够彻查清楚谁害死了叶芙蓉。
但是,她可保她娘无忧。
如此,便好。
陈瑾想,其实自己也是一个自私之人。她在乎的从来只有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