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吗?”这一次问的人是越信公主。
“是真的,但是堂邑候只是拿这个借口来拒绝天子,他既不喜欢那位跟自己有婚约的女子也不想高攀天子的大公主。“朝元公主说,“因为他已经喜欢上跟他有两面之缘的那个阿嫖姑娘了。”
“那不就是馆陶姑姑嘛。”隆虑公主说。
“虽说民间并不忌讳私下交往这种事但是天子之女是何等尊贵,堂邑候又是个温文有礼的人,他们虽然知道彼此有好感但是也没有谈过将来的事儿。后来还是大长公主在宫中听说有人拒绝了天子的赐婚她才暴怒起来。她呀,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允许别人先拒绝她的美貌与高贵,所以她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堂邑候。”
陈娇想这事自己霸道的母亲绝对做得出来。
“大长公主叫上我还偷偷带上了太zǐ_gōng的十几名侍从,在未央宫出宫的御道上堵住了堂邑候的车驾,结果见了面,呵呵。”朝元长公主笑的特别开心。
其他公主听得都觉得非常有意思,更别说陈娇了,她都忍不住会想象年轻的母亲怒气冲冲的杀过去看到堂邑候时的表情。
确实是很精彩啊,陈娇不厚道的想。
“这事也算一波三折。”朝元长公主笑过之后慨叹道,“可惜堂邑候已经在朝堂拒绝了天子赐婚不然的话也没后面那么多事。”
“后面怎么了?”陈娇几乎是脱口问道。
“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堂邑候再回去跟天子说想娶公主了呀,本来他不说婚约天子赐婚谁敢拒绝,自然那门亲事也就推掉了,但他既然说有婚约拒绝了天子,那么即使大公主自己愿意,他也要先推掉婚约才好让公主重新对天子提起。”
“这样的话推掉婚约不是很容的事情吗?”越信公主还小不太明白。
“如果回到封国跟长辈提起,因为公主的意愿本身似乎要简单很多,可是当时老堂邑候已经病重,老堂邑候夫人只等他回来就要迎娶姑娘过门,想要给老堂邑候冲喜,老堂邑候还在世,心里就一个念想,总不能不让他看着儿子娶亲,再说推掉马上就要举办的婚事这让老堂邑候的颜面何存?”
陈娇想了想能配得上父亲的女子出身必定也不差,要是这么推算来看,与父亲有婚约的估计就是楚王的远亲钟夫人了。
朝元长公主不愧是讲故事的老手,这一波三折的引得隆虑公主非常紧张:“堂邑候不会真的娶了别的女子吧?”
南宫公主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说话不要出格。
“哦,大姑爹一定有好办法推掉了这门亲事。”隆虑公主斟酌了一下才说。
朝元长公主摇头:“没有,以孝治天下,孝为最大,怎么能让老侯爷不安心。只是听了堂邑候的诉说老夫人也碍着大公主的面子,堂邑候成亲之后就没有上表。”
陈娇前世做过皇后,她当然知道没有上表意味着什么,列侯宗亲的姻亲婚事皆要得到朝廷的恩准,没有上表就说明这门亲事、这个正妻之位没有大汉皇廷的承认。换句话说,在大汉律法上堂邑侯是没有正妻的。
“这桩亲事过去不久老堂邑候就病逝了,三年之后他才得以重新来到长安面见天子。”
“一去就是三年……”南宫公主喃喃道,“真是好事多磨。”
“可不是,那时候我都已经出嫁了,幸好后面的事情都还顺利。”朝元长公主也感叹说,“我的姐姐是执意要嫁给堂邑候,这份感情,亏得文皇帝和薄太后都疼她,哎,天子起先不愿意的,也是难为姐姐了。”
虽然朝元长公主没有说“难为”的具体细节,但是陈娇也能明白其中的不易,所有的天子都不能容忍威严有损,像父亲那样拒绝了公主又重新来求娶就是一般的“岳丈”都会生气何况是雄才大略的文皇帝。
“哎,真好,还好姑姑和姑爹在一起了,真是天作之合。”隆虑公主听完故事双手合十在胸前十分欣慰的样子。
陈娇也不是不唏嘘,幸亏父亲是真爱上母亲,不然事情都到了那一步,她可真是来不到这个世上了。
“还说呢,当年还有匈奴打过咱们大长公主的注意呢。”朝元公主看着隆虑公主的样子就逗她道,“人家匈奴一开始要娶咱们的公主,说要是嫁了真公主就永远休兵做秦晋之好呢。”
“哪有那样的事,姑姑又取笑。”隆虑公主拉着南宫公主道,“从来没有的事儿。”
“还说没有,瞧瞧,眼前就有匈奴使节来长安为军臣单于求亲。”朝元长公主继续跟隆虑公主玩笑,似乎逗这个年纪不算太大的小侄女有无穷的乐趣。
“隆虑你看你吓的,姑姑逗你呢,嫁几个宫女就是了,父皇哪里舍得。”南宫公主笑着安慰她。
陈娇心中冷笑,天子哪里舍不得了,若是真的像朝元长公主说的那样嫁了真公主就永休边好那天子早就把真公主嫁过去了。无奈匈奴人的野心根本就是这点儿女情长填不满的,人家要的是土地金玉以及无数的奴隶和女人。
往好听了说匈奴使节来汉庭是为了求娶公主,实际上不过是变相向大汉索要公主下嫁带去的粮草珠宝,而有了钱他们就可以养精蓄锐最大限度的准备与大汉的战争。
可恨的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