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林晓宇失望地松开手。

“不过我知道她在尚婕的公司里。”

“尚婕的公司？”林晓宇的眼皮好像失去了控制，连续眨个不停。

“嗯，她是王牌化妆师。上次任医生结婚，小春的妆就是她化的。”

林晓宇猛地喘起了气：“阿飞，是不是她？”

任飞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不太敢确定。”

“不太敢？”林晓宇不明白。

“因为这次看见她，她换了个性别。”

“性别？”林晓宇好像变成了一只鹦鹉。

“她变成了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林晓宇触电般站在那里，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他想要说话，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任飞好像已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但总算还是忍住，正色道：“也许你该自己去确认一下。”

“确认？我当然要去！我马上就去……”他狂奔了出去，已然不知他的泪在到处飞。

莫小鱼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飞也跟着笑。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林晓宇这种活宝？”莫小鱼笑着说道，“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任飞看了看莫小鱼，慢吞吞地说道：“其实不止是他，当年我们都没有发现童男的真正性别。他爸爸特别想要一个儿子，结果生了三胎都是女孩，第四胎生下了童男。我们真的以为童男是个男子，只是觉得她脾气古怪了点。”

莫小鱼惊愕地望着任飞：“任医生，我以为这种事，只有在书上才有。”

“书本来就来自现实世界。”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童男很有女人味。”

“那是现在。”任飞道，“以前童男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

莫小鱼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又可以喝喜酒了。”

“是呀！”任飞意味深长地望着莫小鱼，“我也这么想。”

莫小鱼不吭声了，她知道任飞在说谁，她的脑子里也正在想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呢？难道他非得逼自己先去找他不可吗？

这个人当然就是凌云。

凌云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无法出现，他此刻正待在监狱里接受调查。

“你是不是参与了高婧的卖淫活动？”

“荒谬。”

“高婧已经承认了，而且这段时间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企图逃亡国外时，你又在她身边。”

“你们这里有医生吗？”凌云忽然开口。

两个年轻的警察不明所以地互望了一眼。

“把医生找来。”凌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检查一下我的心脏！”

凌云无罪释放，一个濒临晚期的心脏病患者，是不可能经受得住那种程度的床上运动的。他离开之前，去见了高婧。

“你到底是谁？”高婧像不认识凌云似的。

凌云微笑：“我是凌云。”

“凌云是谁？”

凌云笑了：“凌云当然就是我。”

高婧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依然漂亮得无可挑剔，可是脸上的生气却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看上去像是一张画皮。

“那几天和我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是你？”高婧迟疑了半天，才犹豫地问道。

凌云掏出了他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看。”

高婧希望自己没有看，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她看到了自己每天晚上像一头凶恶的母狼一样狂喘和嘶叫，动作不堪入目。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她的欺负下倒下后，她又凶狠地扑向另一个男人……她真的每天晚上和三个男人一起放浪形骸。那不是她的错觉，那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高婧嘶哑着声音喊道。

凌云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林晓宇。你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你只是在欺骗他，利用他！其实你若真的对他好，你若没有勾引我，我根本不会出此下策。”

高婧拼命地喘着气：“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凌云挑了挑眉毛：“不是我，是你。我只是换了一下而已。”

高婧咬紧牙关：“但是你……你为什么自己不上？难道我不够漂亮？我至少比莫小鱼漂亮一百倍。”

凌云忽然一脸鄙夷：“高婧，你真的以为外貌可以决定一切么？人的外貌可以整容，可是人的内在呢？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那种气韵神采呢？你知道林晓宇为什么突然对你冷落了？”

高婧迟疑。

“因为你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怎么知道？”

凌云的脸上充满了怜悯：“你实在一点都不了解林晓宇，如果你了解他，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唯你是听了。如果你知道这个原因，你就不会轻易地和他发生关系。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和他的那次关系让林晓宇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终于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爱情和你无关，他这么多年来误以为的那个人，也和你无关。”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高婧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

“因为我是凌云！”凌云傲然回答。

“凌云？凌云是谁？”高婧茫然。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一直努力寻找的51%的股份，密码其实就掌握在林晓宇的心里。”

“什么？”高婧跳了起来，“你说谎！”

“我有必要说谎吗？”凌云耸耸肩膀，“陆逊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解冻股份的人是林晓宇，因为他是龙王的儿子！亲生儿子！也就是说，陆逊一死，林晓宇就是继承人，那和指环已经毫无关系。”

这一句话就已足够将高婧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凌云离开了很久，她也回到了监狱，可是她的魂魄好像也跟着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呆呆地对着墙壁，这一刻四大皆空！

“原来我争了一辈子，却连争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我所要争夺的东西，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却像个傻子似的，一无所知。”

她喃喃地说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她还在用力撕扯着，她的皮肤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

“快阻止208号，她疯了。”

208是高婧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