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机密大事,又没想过和你们打架。”苏景笑了笑,说的是实话,但是这实话还有下一句他没说出口:妖铃莲子不算机密,一群假妖灵神中藏了个真妖灵神才是他现在最大的依仗!
见对方敌意减退不少,苏景话锋一转,直入主题:“妖筋脆弱,并非不可重新锤炼;天火之毒,也能慢慢祛除。”
霍老大又是一惊,他的妻子更是脱口道:“你怎会知道?你可有管用法门?”
苏景迈步来到大黑犬身前,扬起一只手掌:“请手。”
‘霍老大’那巨大的身形一抖,化身一个四十来岁的肥壮大蛮,兽皮裹身、披头散发、赤足赤膊、弯弯曲曲地红色火焰纹身爬于黝黑皮肤,迎上苏景、与他双手相握。
苏景说一句:“造次”,缓缓催动自己的阳火真元,顺着蛮汉的手掌流入他的经脉
‘金乌大焠真’稍加施展,不是全套的功法,只是显出了其中拓脉、焠络的几个小小法门,浅浅一放便告收敛,苏景撤手、但并未把那一段流入对方经络的阳火收回,送给霍老大了。
大家都是玩火的行家,苏景露出一手本事,又哪还用再多说什么。霍老大脸上绽放喜色:“进门说话!”说着转身就要带苏景‘进门’,苏景却笑了笑,站着没动。
天斗山上光秃秃一片,大小祸斗进出都靠阵力、妖术。苏景不知它们的老巢是个什么样子,又哪会贸贸然跟它们进门,万一里面有什么厉害埋伏,一进门就被架在火烧给烤了怎么办。
霍老大马上就想通了这个关节,转了话锋:“大好天景,在外面聊一聊更舒服。”
‘霍妻’则带上几位同伴返回山里,跟着他们进进出出、两个‘山胎’大汉也一起忙碌,铺陈长石摆果酒设野味,很快就在山巅弄出了个待客的模样。
宾主落座,霍老大饶有兴趣:“你这是什么火法?端的了得!”
苏景应道:“金乌正法,太阳真元,其中有一项法术正应得小祸斗的病灶,唤作金乌大焠真。”
苏景和霍老大落座说话,青云小姐和裘婆婆、裘平安等人站在不远处,小金蟾眉头微皱,裘平安疼媳妇,见状问道:“在想啥?可是觉得主公何必废话,直接动手抢了这座山最省心?咱家主公不是这样的性子。”
小金蟾摇头:“倒不是这么说,刚才竹子妖怪欺负上门,祸斗明摆着不是对手还要庇护两个家奴,这等又忠厚又倔强的人家咱不能欺负。我是觉得这山牵扯是非,那个竹子将军未必不会再来找事,咱们寻个落脚之地,清净踏实才是最终要的。”
青云是个富家小姐,裘平安则是个混世魔王,这方面他算是有见识的,给娘子耐心解释道:“见过祸斗和那个竹子妖精,你还不明白么,中土把这里叫做南荒,实则一点也不荒,至少不缺精怪,都他娘的典军中郎将了,老子以前还是黑蛟江大都督嘞”
啐了一口,裘平安继续道:“不用问了,南荒各处、尤其适合修炼的地方怕是早都被妖魔鬼怪占了,哪还有清宁安宁之地?换个地方便没有是非了么?说不定会摊上更大的麻烦,与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
“再说这天斗山,它有三个好处,一是火行烈,方圆万里难寻;二是这里还算南荒浅处,距离中土近,咱们来去都方便、进可攻退可守;三就是山中有祸斗,又正好身子不行、给了咱们一个施人情的大好机会最关键处,祸斗是重情义的精怪,咱们帮他们驱逐敌人在前、为他们治病就命在后,以后就算竹子再来找麻烦,它们只会主动承揽。祸斗是盘踞在此无数年头的土著,只要病好了,身子结实了,想要保住天斗山一方太平不是难事。”
一改混横本色,这连番大论小泥鳅说得头头是道,连东北口音都没有,听得大黑鹰上上下下把他好一番打量,都有点不敢信他真是裘平安。
青云和裘婆婆则眼睛发亮,前者倾慕后者畅怀
霍老大这边,和苏景说起火行功法兴致昂昂,聊了好一阵子终于转入正题:“请你治病,须得什么酬劳?”
苏景也不拐弯抹角:“如你之前所说,我要找个落脚之处。山表即可,不会打扰你们。”
霍老大瓮声而笑:“好朋友在我家住上一千年、一万年也没问题!理所当然的事情,哪能算进酬劳!”听上去的诚恳说辞,细细一品却飘忽异常,‘好朋友’是什么?苏景算么?
“你未现身前,苏景便打定主意为小祸斗们治病了,就算你不容我们落脚,小狗儿们以后能痊愈。”此时裘婆婆淡漠开口:“也不用霍老大现在就把咱们当朋友,日久见人心,这五个字总不会错的。”
苏景则哈哈一笑:“婆婆说得对,其他都先不用说了,先治病吧!”
这天斗山分作内外两重天,平时祸斗一脉都住在内一重,只有需要引动天火流星时才会出来,这山表如何对他们根本无关紧要,苏景想要暂住于此,这个条件实在太‘稀松’,霍老大转过几次念头,总是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祸斗一族待友以诚,但是对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又怎能没有戒心?
大家才初见,没有交情又何谈信任。苏景自然晓得这个道理,这种事情光靠着嘴巴说没有用,只有在做事上见分晓了一个月后,第一头小祸斗痊愈如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