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用不着道谢。难不成,我还要见死不救吗?就是大过年,碰上这种事儿,谁都不高兴。更何况,她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样掉下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傅沅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但话到了这里,他又觉自己失言,说的太多,转而笑了笑,说;“我下去喝个姜汤,这湖水还真是冷的彻骨,不是开玩笑的。我洗了个热水澡,还是觉得冷的厉害。”
“嗯,我去看看悦桐。要不,您先跟我一块进去瞧瞧?我想悦桐很想亲口跟您说一声谢谢。”
傅沅微的顿了顿,暗暗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也好。”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沈悦桐依旧卷缩在床上,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见到傅沅进来的时候,眼眸动了动,坐了起来,声音打着颤,道:“小叔。”
“不用起来,躺着就是了,还好吧?”
她点点头,说:“还好,就是冷。谢谢小叔救我,要不是你,今天大概是要一尸两命了。”
她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抖着身子,断断续续的说;“我刚才真的好怕,太冷了,那水一下子就灌了进来,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太可怕了。”
“你怎么会掉到水里去?”
沈悦桐想要的便是这一句,她抿着唇,吸了吸鼻子,说:“我……我自己不小心。”
傅竞舟立在旁边,说:“刚才我在外面,听那些老头老太太说是宋渺渺推你下去的。”
沈悦桐抿了唇,只默不作声的掉眼泪,默了一会,只小声的说道:“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不要有事儿,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哽咽着,突然就越哭越凶,“那我也真是没法子活了。”
正说着,家庭医生赶到,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开了些孕妇能吃的药,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夜晚,傅竞舟帮着佣人一块照顾她。
傅竞舟就坐在床边,喝茶看书,神色淡淡。
沈悦桐睁开眼睛,看到他舒展的眉,好看的眼,那淡淡然的样子,叫她心头微动。覆在小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这一刻,她终于还是正视了自己,她后悔啊,太后悔了!
后悔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就算再恨又如何!她终究还是傅竞舟的妻子,现在睡在他床上的人还是她不是吗?
这孩子不能留,等出生了,就是个祸患。她不想失去傅竞舟,从来就不想。
就算没了这个孩子,会导致她以后都不能生育,她也不能要!
“在想什么?”
傅竞舟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悦桐吓了一跳,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她抬起眼帘,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平静异常,看不出他的心思,更捉摸不透他。
她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我到底能不能平安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知道她危险,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单独相处?”
她搅着被子,“我以为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以后不要了。”他说的简短简单,可沈悦桐却觉得很暖心。
她抬头看他,眼眶慢慢热了起来,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咬着下唇,好一会,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说:“好,我以后不会了。”
“嗯,好好休息吧。”他轻轻拍她的背脊,笑说;“别这样趴着,会挤到我孩子的。”
沈悦桐闻言,愣怔了一下,这还是傅竞舟第一次,说到这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嘴角勉强的扯动了一下,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心里难受的紧。
她慢慢的退开,坐在床上,愣愣的望着他,干笑了一声,说:“你刚才说什么?”
傅竞舟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伸手轻轻摸了摸,道:“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
虽隔着棉被,可沈悦桐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温热,透过棉被和衣物,传到她的身体里。她笑,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也不说话,只是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事,她的心口有多酸。
之后的两日还算平静,沈悦桐一直待在房间里,几乎是足不出户。傅竞舟则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着,那一日日的温柔,让沈悦桐心里越来越难受,并非常焦虑。
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个肿瘤,让她浑身难受的不行。
可偏偏这个孩子又那么的坚强,这样掉进水里,这番折腾,竟也好好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这件事,虽没人再提,但钟秀君并不打算就这样过去算了。当然,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势必要去找宋渺渺。
这天,天下雨,整个小镇都烟雾蒙蒙,镇上的人只能待在家里,就显得格外僻静。
钟秀君独自一人来到顾家门口,敲开了顾家的门,她没进去,只叫顾家的人把宋渺渺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