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自己早该想到的,宏威皇帝予取予求,如果他绑架自己不是为了同自己要赎金,又会是跟谁要赎金呢?
除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谁还会值得他用这么多手段来逼迫?
“啪”的一声,徐锐突然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右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又立刻被寒风冻成了冰渣糊在脸上。
“少爷!”
安歌生怕徐锐再做傻事,连忙冲上来死死抱住他的手。
徐锐愣愣地望着天,目光却失去了焦距,就这么拖着安歌一步步往前走。
“安歌,咱们回家……”
徐锐默默地说。
听到“回家”二字,安歌顿时大喜:“好好,咱们回家,少爷,咱们这就回家!”
说着,安歌就要回头牵马。
这时,徐锐突然停了下来,犹如一尊浑身披雪的石雕静静立在雪中。
“少爷……”
看见他这副模样,安歌不安地唤了一句。
徐锐突然回过身,纵身一跃瞬间跨上战马,接着两腿猛地一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喷着白气狂奔而出。
“少爷,少爷,你要去哪?”
安歌追着战马跑了两步,声嘶力竭地大喊。
徐锐一拉马缰,战马在十几丈外人立而起。
他没有回头,冲着漫天飞雪的夜空怒喝道:“管他什么心魔业障,也别提什么责任大义,时光那么长,谁能知道自己活多久?我只恨自己想得太多,醒悟得太晚,从现在开始,我只争朝夕!”
说完,马蹄落地,一人一马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踏起阵阵白雪。
一路上徐锐不停地骂着自己,所谓责任,所谓为了她好,统统都不过是借口,现在他只恨自己自卑胆怯,白白浪费了所剩不多的大好时光,辜负了一颗真心。
也许是一柱香,也许是一盏茶,也许只是一瞬间,徐锐骑着战马奔到一处大宅之前,双脚一蹬,顿时从马上飞身而下。
大宅门前的几个侍卫原本正围着火炉取暖,骤然见一个黒影落在身后,顿时大惊,一边抽刀一边大喊:“何方狂徒,竟敢擅闯辽王府?!”
“让开!”
徐锐大喝一声,一掌拍下,离他最近的士卒顿时被砸飞出去,将其他几个士卒连同那盆炭火撞得东倒西歪,满地火星。
“啪”的一声,徐锐看了不看那些侍卫,一脚踹在深红色的大门上,门后大腿粗细的门闩应声而断,两扇沉重的大门像是被“破城锤”砸中,“当”的一声往里弹开。
巨大的动静立刻惊醒了王府中的护卫,十几个身披铠甲,手握长刀的士卒从两侧的房间里冲了出来,远处还有几个强悍的气息跃上房顶,朝门口快速奔来。
徐锐脚步不停,一边往前走,一边喊道:“冠军侯徐锐求见栖霞公主!”
眼下天色已晚,宫门早已关上,栖霞公主唯一的去处正是辽王府。
“大胆狂徒,给老夫滚出去!”
然而堂堂辽王府又岂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算徐锐已经亮明身份,内堂之中依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股强悍的气息突然从天而降,竟是一位白发老者手持大刀朝徐锐当头劈下。
老者乃是响当当的一流高手——鬼刀将韩湘煜,他今年虽然已经年过六旬,可是依旧身手了得,乃是辽王府的门客之一。
眼见徐锐擅闯王府,韩湘煜没有丝毫犹豫,出手便是势大力沉的杀招。
徐锐头也不抬,双目之中迸射出一抹寒芒,杀气瞬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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