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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一干军方大佬都在和宏威皇帝分析战局,直到天快亮时才各自散去。
肖进武和刘异一夜没合眼,南方军情源源不断地传入京城,两人又是最重要的军事主官,顾不上休息便奔赴衙门。
肖进武巡边归来之后徐锐便把兵部的大多数差事都推了出去,天启卫又有张佐烽和曹思源坐镇,他自己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便借口补觉打道回府。
只是回到府中之后徐锐便又睡不着了,武陵王的动作让他越想越是奇怪,不知不觉便盯着刚刚绘制完成的作战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按说南朝即便真的要发动全面战争,地理上从南往北进攻应该选在秋高马肥之际,快速实现战略意图,然后在冬季的严寒到来之前抽身而退。
可南朝大军偏偏一反常态,选在了冬季向北进攻,这正是北朝诸将都认为武陵王这次是下了大决心要打一场灭国战的主要原因。
因为这或许代表武陵王认为这场大战不会快速结束,所以选在北朝防御最为松懈的冬季发动进攻。
可是即便真的认为这场大战旷日持久,徐锐觉得武陵王也应该选在明年开春之后再行决战,这样无论是从准备时间,还是分担后勤补给的压力上都要从容许多。
再者,通过对武陵王历次的战例的分析,徐锐早已发现此人用兵极为老练,虚实之间出人意料,就算用用兵如神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是这一次对方却像是摆明了车马炮,想打上一场真刀真枪的硬仗。
武陵王真的会在北朝拥有火力优势的前提下,冒着天寒地冻,漫天飞雪,与北国打一场硬仗么?
如果不是,那么他究竟又是想唱哪一出呢?
还是说此人真的卓有远见,已经看出了工业发展的巨大潜力,绝对无法坐视自己慢慢壮大北朝,以致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徐锐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脑海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逝着。
正午时分,长兴府突然来了一个差役,风风火火地冲进刘府,同小胡耳语了几句,然后便悄悄地从侧门离开。
紧接着,小胡沉着脸到徐锐的院子里找到安歌,安歌正在整理星河集团的资料,见小胡脸色不好便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小胡道:“我的人刚刚来报,杨渭元的二公子杨怀业跑到长兴府状告徐锐侵占家产,要求他将星河集团的所有权归还杨家!”
“笑话!”
安歌闻言顿时大怒,冷笑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星河集团和他杨家有什么关系?哼,何况就算真的侵占了他杨家的家产,现在的大股东可是当今圣上,他还能把圣上一起告了?”
小胡摇了摇头:“我也觉得这是个笑话,可你想想,这位杨二公子为什么吃了豹子胆,竟敢来闹这个笑话?”
听到这话,安歌顿时冷静下来,沉声道:“对了,之前杨怀振也曾到天宝阁捣乱,当时少爷似乎非常重视此事。”
小胡点头道:“多事之秋啊,杨怀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暗涌。”
正说着,李春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不不不,不好了……安歌,杨家控诉星河集团侵占家产,天宝阁已经被人封了,据说现在衙役们正在往源初基地赶!”
“你说什么?!”
闻言,安歌顿时大惊。
小胡皱着眉头道:“长兴府不是已经暂时将此事压下来了么,怎么还会有差役去封天宝阁?”
李春摇了摇头:“不是长兴府,是大理寺,他们还拿着刑部的排票!”
“刑部?!”
小胡惊道:“难道是裕王?!”
安歌面色铁青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裕王,听说今日一早裕王便被招进了宫里,说不定就是趁裕王不在才动得手!”
小胡道:“我去找徐锐,此事眼看越闹越大,得他站出来收场了!”
安歌一把拉住小胡,摇了摇头:“不成,少爷昨天一夜没合眼,这才刚睡了一个上午,而且眼下南朝大军压境,他的心力都耗在那上面,咱们能帮他分担一些便分担一些。”
说着,安歌沉吟片刻道:“这样,我先去阻止差役对源初基地动手,你们守着少爷,万事都等他醒了之后再说。”
话音刚落,安歌还没来得及真的起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群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徐锐的老熟人李邝!
安歌一见这阵势顿时一愣,问道:“不知诸位为何擅闯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