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船便是徐锐几人昨夜所乘的那条小船,船舱里还留着影俾的大片血迹,却不见一个人影。
“我们追了整整一夜,这条船从未离开过视线,难道他们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白筱晗咬着牙说到。
要离推开白筱晗的手,扶着船舱勉强站定,他的脸色很差,昨夜重伤加上这一路的辛劳已经让他到了极限,若换个人恐怕不死也得卧床不起。
他在船舱里仔细地搜索了一圈,目光落在船头绑着的一块浮木之上,皱着眉头思忖片刻,突然说道:“咱们被骗了。”
“被骗了?”
“对,你还记得出城不久,渭河有个急弯么。”
白筱晗微微一愣,惊道:“急弯处水流较缓,有几艘船在那里交错,你的意思是徐锐便是在那时换了船?”
要离点头道:“他想玩花样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过了河湾,渭河水流便会逐渐湍急,你看船头的那条浮木,他将小船绑在浮木上就是为了利用浮木的重量加快小船的速度,避免搁浅,这就是为什么咱们追不上这艘小船。”
“哼,这小子当真油滑至极!”
白筱晗娇斥一声,想了想道:“潜伏的暗棋还未传来消息,说明徐锐并未趁机潜回长兴城,那么他极有可能选择就近蹬岸。
现在仅仅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他带着一个重伤的人绝对走不远,咱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要离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动身!”
另外一边,张佐烽在安歌的指引下正在已经在南山山口转了好几圈,却仍然不见徐锐的踪影。
说来也巧,昨晚安歌在徐锐的掩护之下偷偷潜入水中,趁着夜色游回岸边,在躲过几波暗棋探子之后恰好遇到了奉调进城的张佐烽。
张佐烽听说徐锐遇险,只派了一个斥候向上峰汇报,然后二话不说便带着本部人马与安歌一起去找徐锐。
可是他们从天色擦黑找到现在却仍旧一无所获。
“你听清楚没有,真的在这?”
张佐烽从灌木林里钻了出来,心急火燎地问安歌。
安歌点了点头:“少爷说他会在黎明之前抵达这里,绝对没错。”
张佐烽目光一沉,自言自语道:“难道徐兄在路上遇到了暗棋?”
安歌摇头道:“不可能,少爷算无遗策,绝不会被暗棋识破!”
张佐烽也不愿相信这个结果,咬牙道:“那我再带着兄弟们找一遍。”
距离南山山口十多里外的一个山洞里,徐锐背着重伤的影俾走了出来。
经过一晚的休息,影俾虽然还在发烧,但所幸情况并没有向最坏的方向发展,这让徐锐大大地松了口气。
曹婉兮跟在徐锐身后,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脚下一瘸一拐,之前她在山路上崴了脚,此时走起路来便越发地吃力。
“喂,你不是告诉安歌说天亮之前会在南山山口与他汇合么,怎么蹬岸之后便到这里休息?”
曹婉兮在徐锐身后不解地问到。
徐锐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我是被暗棋整怕了,增援之中一定还有潜伏的暗棋,谁知道第一批来到山口的增援究竟是敌是友?
我们晚些过去,他们找不到我们便会一边搜山,一边等待后援,等各路人马都赶到,各不统属,相互监视,咱们再现身便会安全许多。”
果然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啊。
曹婉兮点了点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仅仅经过短短的一晚,他对徐锐的评价竟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走吧,前面的路还很长呢,咱们得在天黑之前赶过去。”
徐锐招呼一声便要转身行路,却见曹婉兮突然睁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自己,仿佛见鬼一般。
“糟了!”
徐锐脸色一变,就要回头,可还没等他动真的动作,便觉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