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疼。“和我在一块,”他说,“替我指挥。”
他被放在一件雨披上。特罗洛普、少尉和两名士兵每人抓住雨披的一个角往山丘上走去。接近山顶时他们发现在约50英尺外有敌人。就在那个时候,月亮出来了,一把军号吹了起来,敌人冲下山丘。少尉和两名士兵放下戴维新,跳进一条好久没用过的沟里。特罗洛普抓住雨披,设法拉着上尉跟在他们后面。当敌人到了20英尺远时,少尉和两名士兵跳出去跑了。敌军士兵撒腿就追,而没注意到戴维斯和特罗洛普。一阵密集的qiāng声,一名士兵栽倒在地上。
少尉逃掉了,但另一名士兵也被刈倒了。一刻钟之后,特罗洛普爬了出来,敌军士兵在周围转悠。他又爬了回去,给戴维斯盖上雨披,而后拔了几把草放上去以作伪装。他手里拿着一支m-1步qiāng向一条冲沟爬去,在那里看到敌人正在查看那两名被打死的士兵的尸体。特罗洛普打出去五发子弹,然后绕过敌人向山丘顶上爬去,把敌人从戴维斯那儿引开。等他又绕回来时早已是午夜过后了。
特罗洛普先后几次爬上山丘,看一看能否找到援助,结果连个人影也没发现。11月1日凌晨6时许,他发现戴维新身上很热,但脉搏找不着了,而且停止了呼吸。为了使尸体好找,特罗洛普在一个棍子上绑了一条草黄色手帕chā在地上,然后向前哨阵地摸去,他仍在期望发现支援。走了约200码之后,他突然撞上两名敌军士兵,一个手里拿着一支 m-1步qiāng,另一个拿着一支上了刺刀的苏制卡宾qiāng。当他们把他围住时他站住并举起了手。谁也没说话。端着上了刺刀的qiāng的那个士兵用qiāng抵住特罗洛普。他们笑着轻轻拍了拍特罗洛普的口袋,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什么,然后把他推到下面的小路上,朝一间小屋走去。在进小屋之前,一名士兵脱下了特罗洛普的结婚戒指。
在小屋里,特罗洛普试图跟他们俩说话,但他们听不懂英语。由于他们穿的比北朝鲜jūn_duì好,他猜测这俩人必定是他曾听说过的中国士兵。他可以看到拿着m-1步qiāng的士兵手勾着扳机,一副随时可以开火的姿势,保险机却关着,显然对这种步qiāng不熟悉。特罗洛普想寻机干掉他。这个看守打着手势让特罗洛普出来,给了他一把镐,为躺在一条小道旁边的一具美军尸体挖一个坟坑。特罗洛普挖土把尸体埋了,在坟头上放了一块石头和一根木棍。
那个中国兵打手势让特罗洛普回小屋去。特罗洛普把镐换到右手上,挥舞起来,在士兵的脑袋上连击三下,夺过m-1步qiāng迅速翻过山丘,跑进一条小山谷,又爬上一座山丘,藏在树丛里。他身强力壮,又有六发子弹。天气冷得钻心,不管以后怎么样,他已决定去南方过冬了。
到了11月1日,终于有了可信的证据,表明整个云山地区已有大规模中国jūn_duì运动。那天下午,一架侦察机发现有两个敌军步兵的纵队正沿着距特罗洛普的前哨阵地不远的小道向东南方向运动。“我们的pào弹落在他们队伍的中间,但他们仍一步不停地过来了!”
盖伊将军请求让特罗洛普所属的骑兵8团撤退,但第1军军长米尔本将军不准。那天晚些时候,米尔本,这位前西点军校的运动员,接到沃克打来的一个电话。韩国第2军已不复存在,第1军的右翼失去保护。米尔本带着他的德国种小猎狗“埃博”立即前往清川江南几英里处的小城镇军隅里,以便在通往平壤的大道上组织一支阻击部队。
那天云山周围的形势不断恶化。夜幕降临时,整个骑兵8团遭到猛烈进攻。米尔本准许盖伊撤出被围攻的部队。夜里11点45分,盖伊发布了一道命令,让各营和团部做好准备,随时向南撤退。
11月2日晨,特罗洛普中尉被说话声和挖地声吵醒后,发现他在敌人中间。但他隐蔽得很好,太阳出来了,天暖融融的,他又睡着了。他第二次醒来时天下起了雨。他看了看表,下午6点幸亏他当初在中国士兵脱他的结婚戒指之前匆忙把表勒到手臂上而没被发现。他等到天黑了才出去,然后慢慢摸了500码来到一条河边。河两边都有中国jūn_duì在挖地,他可以听到军号声,两个小时以后又听到有200名敌军唱着歌沿一条大道站队集合。特罗洛普藏在山上的草丛里观察着这次不一般的行动,断定他旁边肯定是个什么兵站。他猜想,敌人的初次进攻肯定来自西北方向。整个后半夜他都在打瞌睡。
那一天对他所属的团来说是惨痛的一天。到那时,骑步8团的全部3个营都被打散,生存者逃往西南方向。
第二天早晨,特罗洛普中尉在敌人的战线后面醒来后发现薄雾蒙蒙。他在草丛中往一座小山爬去,每隔50码停下来观察一番。大约上午10点钟,他注意到约 200码开外有一个穿着美军服装的高个子士兵。那是个东方人,但看上去又像是在躲避这一地区的敌军,因此特罗洛普猜想他是友军。在用qiāng对准他后,特罗洛普喊道:“嗨,当兵的,你是美国兵吗?”他说是。“哪个连的?”g连和特罗洛普是一个连但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家伙。“哪个排的?”
“萨克萨中尉排的。”
“过来,把qiāng放在左手上,qiāng口冲地。”
他照办了,说他是下士片川茂。特罗洛普认出了他,告诉他他计划从侧翼绕道逃出去。他俩出发了。突然碰上了几个老百姓,在附近搜寻着什么,其中的两个人拿着qiāng开了几qiāng,显然是朝那几个散兵坑开的qiāng。特罗洛普和片川决定往西去,过了前面的河后再向南转。在小山的盆地里,一些朝鲜老百姓和200名中国人正在往北运送伤员。由于这俩美国兵到达河边时正是下午半晌,他们一直等到天黑了才过河。但夜幕刚一降临,就吹起了军号这是中国人的联络信号,而非美国人所想的是用以鼓舞士气的东西。河对岸出现了手电筒的光亮。当他们回头往小山走时,听到说话声便一动也不动地藏了起来。而后听清了说话声是英语。片川爬到前面,藏在一个草丛后面喊道:“嗨,你们这俩家伙是美国兵吗?”
“是,我是g连的劳伯中尉。”
说话的人同也是g连的列兵吉米沃森和e连的一个生病的士兵走了过来。特罗洛普把m-1步qiāng给沃森让他去放哨,当天夜里便一直在研究制定计划。他们将在凌晨四五点钟敌人戒备最松的时候往外走,每个人单独行动,相隔15英尺距离,以轻轻击掌为联络暗号。特罗洛普告诉他们万一遇到攻击时才许说话。他们共有四支m-1步qiāng和一把45毫米口径手qiāng,片川有一袋子弹和四颗手榴弹、10袋糖、5袋咖啡,一个罐头及半壶水。他们打11月1日中午以后还没吃一口东西,但谁也不饿。他们决定把咖啡和糖留下来在没劲儿时吃,然后jiāo换了姓名和地址以便有人安全返回后用。除了生病的士兵外,其他人都做好了突破敌人防线的准备。生病的士兵只是说:“反正他妈的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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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máo zé dong一直关注着西线战役进展的情况,他在11月2日夜间致电彭德怀,认为有必要使用38军,隔断清川江南北两边敌人联系,并坚决消灭北进的美军第2师。“此是第一要紧的,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当沃克奋力支撑正在崩溃的战线的时候,信心十足的阿尔蒙德将军已做好了在东线发动进攻的准备。他命令海军陆战7团从港口城市兴南向北挺进,直扑鸭绿江。美第7师也向海军陆战队的右边北进。“当我们把这一带全部扫清后,”阿尔蒙德说,“韩国jūn_duì来接防,把我们的师撤出朝鲜。”他还不知道西线已遭到重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