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就要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杜鲁门要艾奇逊召集各部长和参谋长们开始准备提出对策建议。“我马上就赶回华盛顿。”
机场的记者们注意到杜鲁门“神情严厉”,而总统夫人的神色,如他们在她听到罗斯福的死讯时所注意到的那样,有着同样的沉静严肃。杜鲁门敦促记者们不要夸大进攻的严重xing。私下里,杜鲁门的一位助手告诉一位采访者说:“不要搞得危言耸听,老板正要狠狠敲打那些家伙们。”
在前往华盛顿的3个小时旅途中,杜鲁门思考着过去。“我想起了每一次民主国家是如何来能采取行动,鼓励了侵略者得寸进尺。共产主义像希特勒、墨索里尼和日本人在10年、15年和20年前干的那样,在朝鲜动手了……如果就这么顺当地放过去,这将意味着一场第三次世界大战……我还很清楚:联合国的原则和基础危如累卵,除非对朝鲜的这一无端攻击被制止。”
而杜鲁门和艾奇逊都蒙在鼓里,不知斯大林正在朝鲜玩弄一场骗人把戏。他之所以怂恿这次入侵,主要目的在于将美国的人力、武器和财力从欧洲吸引开来,因为在欧洲,新生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日益羽翼丰满。
杜鲁门从飞机上致电艾奇逊,要他和他的直接顾问们,以及高级国防将领们,参加他的工作晚餐会议。艾奇逊和国防部长约翰逊到机场迎接总统。他们直接去了布莱尔大厦,杜鲁门从白宫穿过街道的临时下榻之地。出席者有空军的霍伊特范登堡将军、陆军的j劳顿、“乔”柯林斯将军和海军的福雷斯特谢尔曼海军上将。杜鲁门要求先吃完饭再讨论事情。饭后,红木桌子清理干净就变成了会议桌。杜鲁门要国务卿宣读穆乔从汉城发来的第一份报告。
有人建议杜鲁门从汉城地区撤出美国人,指示麦克阿瑟空投补给物品(包括武器弹yào),并将第7舰队从菲律宾调往福摩萨 [ 译者注:即中国台湾。 ] 与中国大陆之间的某一地点。总统答应采纳这些建议。杜鲁门果断做出派兵援助朝鲜的决定,让许多西方人士(还有斯大林)都大吃一惊。它看起来是急剧地背离了总统的这一政策:重视美国在欧洲的作用,而以在亚洲的角色为其代价。
杜鲁门从艾奇逊那里获知消息时,他的本能反应是深深源于美国的经历和传统。jīng心盘算的政策倾刻间就被推翻了,代之而起的是对一个新生国家的欠债,美国曾劝服该国人民走上民主之路。
3
就在杜鲁门的飞机接近华盛顿时,平壤正是星期一的清晨,一个晴朗而炎热的夏日伴随着北方刮来的一阵清风开始了。清津医学院的宿舍中,由于没有收音机,没有报纸,学生们都不知道战争的消息。上午9点30分,大约200名师生被召集到足球场南端,去听将由首相金日成元帅广播的一则重要消息。
他们高唱爱国歌曲直到被命令不要吭声。然后,从喇叭里传来了他们的英雄人物的熟悉声音:“亲爱的兄弟姐妹们!”金日成开始说:“我们的祖国和人民处在巨大危险的威胁之中!要消灭这种威胁,需要什么呢?……我们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旗帜之下,必须完成祖国的统一大业,创造一个唯一的、独立的和民主的国家!我们被迫进行的这场战争,是为了祖国的统一和独立,为了民主和自由而进行的正义之战!”
他说:李承晚想要使朝鲜人成为“美帝国主义的殖民奴隶”。他呼吁在南方的游击队打击敌人后方,破坏通讯,摧毁桥梁道路。南方的所有公民都不要服从李承晚政权。工人要罢工,农民要拒绝向敌人提供食物,知识分子要从事政治宣传,鼓动群众起义。
“历史告诉我们,决心为自由和独立而战的人民”,他总结说,“必定胜利。统一我们国家的时刻已经到来……前进!”
汉城,那天上午在韩国jūn_duì司令部,传来一个不正确的报告,说是在议政府以北12英里的东豆川,第7师向朝鲜人民军发起了一次突袭,司令部里有了一阵子欢庆。这个报告说是杀死了1580名敌军并摧毁了58辆坦克。然而接着传来了真实消息:北朝鲜第3师的坦克已经冲进了议政府。
李亨根将军的韩国第2师终于从南面赶到了汉城,但是,他认为蔡胖子命令他参加第7师的反攻毫无益处。相反,他在议政府的东北面留了两个营保卫城市。
蔡胖子bào跳如雷,拔出手qiāng威胁要毙了李亨根。但是,豪斯曼上尉赞同李亨根的见解,认为应当给他更多的时间集合他的部队。李和蔡是老对头了。尽管在日本jūn_duì中时蔡胖子就是李亨根的上级,后者却得到了韩国军官序列编号的头一名10001。蔡胖子只得到了10002号。
由于前线崩溃,第2师成了议政府和通往汉城直道的唯一防卫力量。但是,李亨根的两个营,连同他们无效力的火箭筒,无力挡住俄国的t-34坦克。
坦克突破这两个营的防线冲进城内。坦克后面的朝鲜人民军步兵如cháo涌般进入韩国jūn_duì的防线,不久,这两个营的残部就逃进山林。没有有组织的部队派往议政府,很明显,汉城很快就要遭到攻击。尽管这座城市内并无惊恐之状,往南的主要公路上却挤满了惊慌失措的男女老少,他们把行李包袱背在背上和顶在头上。一些男人还牵着牛。
汉城电台现在由韩国陆军掌管。工作人员仍然在履行职责,但是只允许广播经军方批准的节目。政府希望使人民保持镇静,以使公路和铁路不要被慌张的难民们堵塞,一整天都在发出安定人心的公报。已数次重复播送穆乔大使的一条消息。他说:“我们已度过了sāo动不安的24小时。”但是,韩国jūn_duì表现良好,他们的阵地比头天黎明时更加坚固。“我深信,独立的大韩民国热爱自由的公民们的正义事业,将会胜利。”
他并没有报告说美国fu女儿童,包括豪斯曼的家属和泽勒斯的妻子,已经登上了挪威的肥料船“雨林”号。尽管船上仅有12个人的居住舱室,可是在启锚离开仁川港之前,却有682名乘客挤满了甲板。
再说汉城,形势已变得如此严峻,以致穆乔大使打电话给在东京的阿尔蒙德将军:天亮时派来足够的运输机撤退200名使馆人员去日本。整个白天,穆乔都在请李承晚告知局势发展,但是,穆乔却未被告知总统已下令准备两列火车在天亮前就撤退他本人和政府官员。穆乔后来回忆说:“接下来几个月我不忘李承晚施惠于我的一件事,那就是在我离开汉城之前他就先跑了。”
6月26日,美国人在这个星期一早晨醒来时,发现报纸终于真正关心起朝鲜危机了。《华盛顿邮报》的社论说:“这个国家出于它在亚洲的威望和对朝鲜人的道义责任,投身击退侵略者。”《纽约时报》甚至更强硬:“迄今为止,我们妥协拖延,临时凑合。北朝鲜坦克冲过边界时,我们的时间已为此耗费完了。在这一点上如果我们丧失勇气,我们就会失去半个世界。”
华盛顿又是一个炎热之日。在椭圆形办公室,乔治华盛顿肖像下放着一个地球仪,杜鲁门正指着地球仪上的朝鲜,语气严峻地对一位助手说:“这儿是远东的希腊,如果我们现在足够强硬,就不会有任何下一步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