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铃声再一响起,恐惧如爪似的勾着男人,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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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过后,沧陵的早春并不和善,气温稍稍回升了两天,紧跟着竟下了一场大雪,倒春寒的日子,比往年来得更要寒凉许多。
古城里挨家挨户的屋檐上都堆了雪,那些平日里爬高打盹的猫都大摇大摆地往各家店里一钻取暖。沧陵鲜少下这么大的雪,幽长的青石板路上,行人都各个手揣袖口加快脚步往住所走,游人少,各家店就清净得很,偶有卖动物皮毛店的老板,一手拿着掸子,一手挂着
半人高皮毛,站在门口掸灰。
小孩子就闹腾多了,堆雪人的、打雪仗的,嬉闹了整座古城。有只半拉大的小土狗跑进了林客楼,湿着四只小爪子啪嗒啪嗒地在室内跑了一圈,然后往单人躺椅下面一趴。躺椅上铺了块野生獾子皮,皮毛上面四仰八叉地躺了只猫,
见狗进来了也没说害怕,就那么懒洋洋地往脚底下瞅了一眼后又阖上眼,爪子舒服地伸了伸,尖锐的指甲很快就匿在肉垫之中。
林客楼一层的休息区与这倒春寒的日子倒是挺搭。浅橘色地砖被擦得光亮,越是寒凉的天就越是显得温暖,大壁炉烧得正旺,里面有烧白的木炭,还有大片火光摇曳,有茶案,案几上正煮着滇红,呼呼的热气挤出了壶嘴
。
室内很暖和,窗外就是簌簌白雪。
除了那张躺椅外,还有张沙发,绿色纯皮做旧,很旧工艺风的味道。
蒋璃看了一下午的书有些瞌睡。
就在绿皮沙发里打了个盹,醒来时身上的米色羊绒毯子落地了一大半,恍惚了许久,隐约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梦,但也许自己就睡了片刻而已。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好,炭火中有隐隐的茶香,清冽干净。
她看了一眼窗外,雪似乎更大了。
再一看斜对面的躺椅,一猫一狗很是惬意。
流浪猫狗入室这种事对于古城的人来说都不稀奇了,几乎是各家各户的都有备好的猫粮狗粮,用沧陵人的话说就是,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能进门的就是缘分。
蒋璃正想着要不要给两位“贵客”倒点茶,拐弯处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蒋小天。
扯着脖子朝楼上喊,“爷、爷!拉回来了,可大一只了!爷——”
“长眼睛是喘气的啊?一个大活人就在楼下呢瞅不见?喊什么?”蒋璃人未现声音先到,从屏风后面慢悠悠地拐出来,往装饰墙边一靠。蒋小天肩头的雪渐渐融化,他没顾得上拍掉,谄媚地朝着蒋璃一笑,“是我的爷太娇小了。”见她面色一沉,马上改了口风,语重心长的,“咱能再多吃点东西吗?你看你瘦
的,再不济咱身强力壮了还能帮谭爷夺回meet酒吧啊。”
蒋璃没动窝,右手攥拳抵在左手掌心,左手微微一用力右手的指关节就响了,她看着他笑,“你上前试试,看我有没有你想的那么羸弱?”
“不敢不敢。”蒋小天陪笑着拼命摆手。
门又开了。
有风裹着雪的气味一并随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挤进来。
蒋璃一偏头,是饶尊。饶尊进门后就瞧见了蒋小天,嚷了句,丫跑挺快啊。然后摘下黑色皮手套,一并拿在左手,掸了掸头发上和肩膀上的雪,对蒋璃说话时语气就温柔下来,朝外面一比划,“你最爱吃的牦牛肉,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