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起身,应着道:“母亲放心,媳妇儿明白。”
林老太太想着,此事该是找自个儿闺女商量商量,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不管是琬琬成了替罪羔羊,还是她被陆老太太查出来,于贵安侯府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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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人,墨玉般的暗黑夜空上,镶嵌着点点星子。
陆夫人正坐在案边喝茶,想着白天没能够一举除去文氏mǔ_zǐ,就各种心气儿不顺。
原本已经计成,都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将那本该死去的mǔ_zǐ救活了来。渊哥儿也是,竟然还真帮着请了秦大夫来......她想想棋差一招就生气,不由一拳捶打在桌案上。
“亲家老太太来了。”有丫头走了进来,一直微微低垂着脑袋,对陆夫人的愤怒,已经习以为常。
话音才落,林老太太就走了进来,陆夫人见状,站起了身子来。
然后一挥手,屋子中一众伺候的丫鬟婆子,就都退了出去。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陆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壶来,要亲自倒水给林老太太喝。
“珍娘,琬琬可是你亲侄女儿!”林老太太板着脸,“还有,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要为娘怎么给忠勇将军府交代......”
在自己亲娘跟前,陆夫人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只抱怨道:“谁叫她自命清高,一再拒绝渊哥儿,她算个什么东西,我家渊哥儿能够愿意娶她,那是她的福气!哼,真当自己是根葱,竟然瞧不上渊哥儿。”
林老太太抬眼瞄她一眼:“你到底是在气为娘,还是在气她?”
陆夫人咬牙,终于也诉出不满来,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
“当初我去提亲的时候,娘可是一句话也不帮着我说,娘怕什么?女儿还能吃了那丫头吗?”她恨得双目猩红起来,胸膛一直起起伏伏,“那老不死的偏心,娘您也偏心,您就偏心那死丫头,一点不将渊哥儿放在心上。渊哥儿要是娶了那丫头,忠勇将军府岂不就成了渊哥儿的后盾了?到时候,女儿还需要这般辛苦周旋吗!”
“你真糊涂!”林老太太直摇头,站起身子来,“你以为你这计谋耍得好吗?啊?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你以为你将脏水往琬丫头身上泼,你就能够得逞了?我瞧你们家二爷不是个省油的灯,深藏不露,说不定正在给你下套呢。”又叹息一声,轻轻坐了下来,“娘瞧得出来,你小叔根本就没有权欲之心,这爵位迟早是渊哥儿的,你怕什么?”
“那老不死的......”
“你婆婆是偏心,可不是还有你公公在?”林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是一股子蛮狠劲儿,做事之前,就不知道前后好好想想!”她抬手敲打着陆夫人脑袋,恨恨道,“纵是再有证据证明是琬丫头害的文氏,哪怕人证物证都有,可她有行凶的动机吗?没有!到头来,谁的嫌疑最大?你以为这火就引不到你身上了?”
经林老太太这般一提醒,陆夫人忽然呆了一呆,嘴巴张着一时间没说话。
林老太太继续说:“你得罪琬丫头,就是得罪忠勇将军府,好在此番还来得及,你明儿赶紧帮着琬丫头,将那一身脏水洗干净了!如此还来得及,否则,你不但得罪陆二爷,还得罪了忠勇将军府,连带着咱们侯府日后都没脸见人!”
“娘......”陆夫人颤巍巍道,“今天那丫头说在文氏房间里闻到麝香味道,我怕明儿被人查出来,所以刚刚已经差了人悄悄进文氏屋子去处理那残渣。娘,您说会不会......”她话还没说完,外头已经有人吵闹起来,而且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外头什么事情?”陆夫人赶紧站起身子来,不由伸头朝外面看去。
有丫头匆匆跑进来,跪在陆夫人跟前,抖着声音道:“回夫人的话,是二爷,二爷领着冯嬷嬷气势冲冲往这边来了。”
“冯嬷嬷......”陆夫人一屁股跌坐回去,心里开始有些慌起来,然后一把拽住林老太太袖子道,“娘,女儿这次失手了,娘您定要想法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