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听着薛蝌这么一说,不由得又露出点希冀:“好孩子说的是,我这就去贾家求着老太太帮帮忙。”
薛宝钗见母亲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也没有敢说什么扫兴的话。只得随着母亲一起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前往贾家。
薛姨妈领着宝钗进了贾家大门,心中却直打鼓。要说她刚刚也是一时冲动才来了贾家,这会子真的见了贾家人,却又满腹心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了。
贾母在上首看着薛姨妈一夜之间多出的白发,加上她此时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蟠儿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你这做母亲的也是辛苦了。”
薛姨妈见贾母主动提起此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抹着眼泪道:“我们蟠儿是什么性子我哪能不了解,跟海寇勾结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的,这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我只盼着能解开了才好。只是如今人在诏狱,我们想去看看都不成。也不知道我的蟠儿要苦成什么样子了。”
贾母不语,薛姨妈有些着急道:“当初琏儿和蟠儿一起南下,若是真有误会,让琏儿出面哪怕只是做一个证也好啊。”
贾母早就从贾琏哪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一边庆幸贾琏没有乱说话,一边暗恨贾环这孩子一点脸面都不留。如今贾家好不容易摘了出去,怎么可能再去蹚这么一趟浑水,贾母听了薛姨妈的话,皱了眉,道:“琏儿被那些无恶不作的海寇给吓到了,回来就大病了一场,如今可是还有些不清楚,根本起不了身啊。我们还说如今流年不利,要好好去庙里面拜拜菩萨呢。”
薛姨妈一听这话,就知道贾府想要置身事外,只觉得心中发冷,她怒道:“两个孩子一起去了南边,如今蟠儿出了事情,你们哪里就能完全摘出去?若真的查起来,可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我可听说了,他们坏的可是宝宁伯的大事,若真的追究起来,宝宁伯恐怕还是追究起你们府的多些……”
贾母本来还念着薛姨妈被儿子的事情扰了心智,不欲追究,却听到她提起了贾环,不由得也是恼怒。只听贾母冷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还两说,那些玄甲卫们也不是吃素的,该查的事情哪里有查不明白的。况且蟠儿是什么性子,我们也都明白,以宝宁伯的相貌,蟠儿是怎么得罪他了,想想也知道。”
薛姨妈给贾母说得脸色发白,蟠儿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要不是贾母说出来,薛姨妈还想不到这上面去。这么一想,薛姨妈又恨上了贾环,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又何至于要他的蟠儿的命!
贾母见了薛姨妈的样子,也知道如今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若真的与薛家交恶,到时候薛蟠在狱中反咬一口,正如薛姨妈说的一样,贾家也跑不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不待见大房,老子老子成日里不务正业只知道花天酒地,儿子儿子更是没个用处,还成日里惹是生非,给整个家族都带来祸事。贾母放软口气:“明儿个也到了可以进宫探视的日子,我已经让老二媳妇递了牌子,到时候让她进宫朝娘娘说道说道,指不定会有转机。”
薛姨妈见贾家还乐意帮忙,也住口不再说什么。
这边贾家同意帮忙,那边薛蝌也有了些进展,只是这进展还不如不要。他见到了与贾宝玉在一处的冯紫英。这冯紫英可以说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有名的人物了。谁不知道神武将军冯唐的嫡子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忠肝义胆且消息灵通,已经算是这些家族中有为的年轻人了。
薛蝌这是第一次见到冯紫英,通过宝玉的引见,两人喝着小酒,不一会也算熟识了。
“薛兄弟这幅愁眉不展的样子,只怕是在为你堂哥的事情担忧吧。”冯紫英是什么任务,从谈话间也知道面前的这位仁兄与薛蟠截然不同,若不是因为不是薛家的嫡系,只怕也是能有一番作为的人物。故有心开解一番。
薛蝌苦笑着将酒一饮而尽,道:“让冯兄见笑了。”
冯紫英摆了摆手,道:“若我说啊,这事情你也不必费心了。进了诏狱,向来就没有无罪出来的,不说无罪了,就是轻罪的也没有。那些诏狱的玄甲卫哪里是那么容易欺瞒收买的?你还不如留着这些银子,早作打算。”
薛蝌听了冯紫英的话,差点拿不稳手中的酒杯,他大惊失色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连一向不关心此事的宝玉也白了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冯紫英摇头道:“我是没听说过,你们家宫里有人,也可以打听打听,但要我说,估计没什么办法。我言尽于此,其他的也不能多说了。”
薛蝌听了这话,将手中的酒杯一放,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急匆匆地就告辞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