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一向好面子,之前去找贾环就被堵了回来,如今也是再不肯去吃瘪的。
贾母摇头道:“你们心中也要有些成算。环小子这事情就已经是我们吃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探丫头可还是府里的人。若是能热络一些,和南安王攀上关系,这后面指不定就能给府中带来些福气。”
贾政皱着眉头,心中不以为然,毕竟南安王军权在握,虽然现在看来得了重用,但是指不定哪一天就糟了忌讳,与南安王结亲,可还真不一定是件好事。更何况贾政在官场上向来小心翼翼,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皇帝就最忌讳臣子私下拉帮结派,贾环不知死活,他可还想多活些天呢。只是不论心中怎么想,他也没有在面上反驳,只是不甘愿地应了下来。
观贾政的想法就可以看出此人在官场上过于谨慎,这虽然不是坏事,但对于官场,总少了些锐意进取,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过,还是在一个小小的正六品上晃荡。
不管怎样,贾母已经拍板决定,务必要将探春接回贾府,而南安王迎亲的队伍也应从贾府将人接走。只不过之前的多次经验让贾母也知道这宝宁伯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故此次贾母趁着贾环不在府中,亲自带着下人,抬着给探春添妆的几个箱子,大模大样地从贾府到了宝宁伯府,为的就是让世人看看贾家的诚意,哪怕倒时候真的接不回探春,也要让外面的议论把她逼回来。
贾府的架势做得十足,却没有想到到了宝宁伯府,却正碰上了前来商议婚期的南安王耿源。
“见过贾老太君。”耿源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面上很是冷淡。
贾母一见南安王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行礼道:“老身见过亲王,王爷万福。”
“不知老太君前来所为何事?”南安王用眼神安抚了坐在身边有些紧张的赵姨娘,然后转头问道。
贾母见南安王并没有自觉回避,甚至以主人的身份发问,有些踌躇。她略一停顿,然后才笑道:“老身的孙女出嫁,做祖母的自然不太放心,这次过来探望一番,顺便说说体己话。”
耿源似笑非笑地看了贾母一眼,然后答道:“老太君果然慈眉善目,对自己的子孙很是慈爱。既然如此,何必带这些礼物,没得让人生分了。”
“王爷说笑了,这些不过是做祖母的用来给孙女添妆的。也没什么好东西,让人见笑了。”
耿源一听,笑道:“果然贾老太君的慈爱名声名不虚传。既如此,小王我也不好妨碍老太君一片爱孙之心。今儿个正好在和泰水大人商议婚期,老太君见多识广,希望您也能提点一二。”说着,也不管贾母是否反对,接着之前的话题与赵姨娘就讨论起来。
赵姨娘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怕贾母的,但是看到自家女婿这等气势,心里也有了些底,遂也镇定下来,视贾母于无物。贾母眼见着没有人搭理她,也只好忍着气听两人说话,时不时地给出些意见,以示存在。
“小婿我不日就要回安城,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回来,所以这婚期可以不用太赶,也方便子琼好好准备。”相比于和贾母说话时的虚与委蛇,耿源对着赵姨娘则要恭敬很多。
“王爷说得极是,国事为重。”赵姨娘看着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准女婿,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贾母见不得两人相处甚好的样子,于是插话道:“伯府人丁不旺,准备婚事还是有些勉强。探春既然出自贾府,这婚事不若在敝府准备更加周全,而且探丫头的叔伯兄弟也方便送嫁。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姨娘一听,当即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就道这老太太哪里会有这么好心来添妆,敢情还是打着要接探春回去的主意。
“老太君这话倒是提醒了小王。”耿源笑着答道。就在贾母以为事情成了的时候,却听见南安王说:“这府里人手确实不太够,我会拨一队亲兵给子琼,帮他搭把手。”
说着,耿源对贾母笑道:“还是老太君思虑周全。至于回贾府的事情,这就比较难办了。圣上下旨的时候,直接点的是宝宁伯胞姐。既然如此,可没有去荣国府接亲的道理。”
贾母给南安王这么一说,差点没有打翻了手中的茶盏,只得忍着气,抖着嗓子给自己找台阶道:“倒是老身爱孙心切,考虑不周了。”
耿源见贾母这么识相,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欲为难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接着与赵姨娘商议起来。末了,还做足了姿态,亲自派亲兵护送老太太回了贾府。
只是贾母哪里这般忍气吞声过,不仅仅丢了几大箱的嫁妆,还没有如愿将人接回来。这么“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加上她本就年纪大了身体还没有痊愈,回去之后又给气病了好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贾母又被堵回去啦~~南安王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