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去过上书房,你泡的?”洛南砚冷笑。
张宝端再次拭了拭额头的汗,仍然想要劝说,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洛南砚忽的脚步一停,心事重重的张公公险些一头撞在洛南砚的身上,忙朝后退了几步,洛南砚负手而立,转过身来,“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宝端诧异这两年洛南砚的眼力越来越独到了,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要立后选妃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传到乾泰宫里去了。”
说道这里,便不用再说什么了,洛南砚想了想,没有发怒,反而笑了。
“你确定的确是因为这个?”
张宝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皇上,万万不会有错的,若是奴才说错了,您把奴才这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洛南砚默默的想象了一下踢一脚靴子上溅满血的样子,说道:“朕嫌脏。”
张宝端:“……”
洛南砚看了看遥遥在望的乾泰宫,忽的脚步一转,竟然再次朝着上书房去了。
张宝端有些不解,“皇上不去乾泰宫了?”
“朕今日事忙,等处理了积压的奏章再说吧,不过,你记着让人给乾泰宫里送些冰过去,让人多注意着些。”
张宝端忙不迭的应了,如今,肖雪可是康源之内,唯一一个怀有皇嗣的女子,不管她有没有名分,便是为了这皇嗣二字,又有谁敢不上心呢?
毕竟,太后娘娘出宫之前,可是将伺候过她的三大得力侍女全都留下来伺候肖雪了。
洛南砚这才朝着上书房走过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唇角带笑,似乎心情极好。
张宝端越发看不透皇上了,这刚刚还是一副急的火上房的状态,如今,怎么又变得兴高采烈了?
他哪里知道,洛南砚之所以高兴,是因为确定了肖雪的心里的确是有自己的,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种下多年的种子,如今终于发芽,再过不久便会开花,结果,他如何能不高兴?
洛南砚高兴了,处理起奏章来速度也是极快的。
张宝端看着那奏章一本本下去,又换上新的,一个上午竟然将积压了许久的奏章全都看完了,不由纳罕起来,不过,却也想着,若是皇上能天天这么开心就好了。
正想着,小全子悄悄的进来对他说:“张公公,乾泰宫那边锦芳姑姑过来了,说是给皇上送些水果解暑,您看……”
他努力压低声音,不过,洛南砚还是从桌案上抬起了头,“肖姑娘没来?”
小全子被吓了一跳,忙摇摇头,“回皇上的话,肖姑娘没来。”
“那便让锦芳姑姑进来吧。”洛南砚说。
小全子和张宝端忙不迭的去请了,锦芳和其他人身份还有些不同,她是叶青梧从宫外带来的人,而且洛南砚和子苏从小便受她的照顾长大,洛南砚和子苏是真心尊称她一声姑姑的。
“姑姑怎么过来了?”洛南砚撑在龙案上看着锦芳问。
锦芳将切好的水果摆在洛南砚面前,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人家肖姑娘惦记着皇上,特意叮嘱奴婢一定要送到。”
洛南砚抿了抿唇,眼中掠过一抹喜色,若是早知道这招有效,应该早就用这招才对。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洛南砚随手抓起一颗桃子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
谁知锦芳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了笑,看着他反问道:“皇上觉得肖姑娘如今在做什么?是食不下咽,还是夜不思寝?”
被锦芳这样一说,洛南砚的脸不禁一红,“姑姑可莫要打趣我。”
锦芳便叹了口气,说道:“公子现在大了,可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人儿喽。”
这话,放眼皇宫也只有锦芳敢说一说,而且洛南砚还不会生气。
洛南砚便说道:“我知道姑姑担心的,姑姑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好,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可当真了,不管如何,人家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刚刚我特意去问了问江太医,说这怀孕的女子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忧思过重者还可能会将孩子弄没了呢。”
“竟有如此严重?”洛南砚一惊。
锦芳点了点头,又叮嘱着他注意一些,这才退下了。
洛南砚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奏章,此时却有些看不下了,若真的因此而让肖雪忧思成疾,他是万万不想看到的。
“传旨,午膳朕回乾泰宫用。”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洛南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老家伙倒是识趣,张宝端是他身边伺候的人,如今他亲自去传旨,无不为意味着是皇上的重视。
看着张宝端步出上书房,洛南砚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起奏章来,支使偶尔想起肖雪的茶饭不思,他又会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这可是肖雪第一次有这样大的情绪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