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官不贪,叶青梧早有预料,只是,在封地之初,叶青梧曾与南砚商量过,作为恩摄,封地内三年不收粮税,可未曾想到的是,下面官员胆子如此之大,欺上瞒下,以至百姓生活困难。
叶青梧初初见到镇上的百姓时还曾有过的疑惑,此时全然解开。
“姑娘,我们可否要变换一下方向?”
“不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是先往黄河去吧。”
夏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李虎却有些惊奇的问方怀:“大哥,你们往黄河是要去干啥啊?”
“走一走,看一看,我家姑娘听闻黄河在修建堤坝,万分好奇。”
大虎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兴奋,“是啊,那堤坝可高了。”
方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车中夏至轻声宽慰着叶青梧,不过言辞之间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黄河的堤坝开始兴建之初到如今,河南河北的官道越发宽敞和平坦,马儿奔跑起来还是感觉有些颠簸,叶青梧不禁有些怀念前世出门便是柏油马路的平坦。
两日之后,三人到达黄河,黄河下面还有不少工匠在做工,堤坝宽十几丈,高度也已达数丈,远远一看,气势磅礴,尤为壮观。
有一些身穿白衣之人在一旁监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官府之人,协同合作,一片平和。
叶青梧站在远处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这里来做工的人都有银钱领吗?”
“可不是么,”大虎看起来格外兴奋,“这里的活很重,河南郡给的银钱很多呢,不过,他们说,每个人每个月只能干半个月,剩下的半个月要歇着。”
叶青梧点了点头,这事她曾经交代过,因而这些人在短短数月间建起这么高的堤坝,令她无比佩服。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叶青梧跳下马车,白纱覆面,身披斗篷踩着坑坑洼洼的路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又倏然转身,“夏至,我的衣服呢?”
“哦,在车上。”夏至立即扶着叶青梧上了车,片刻之后再次下车,叶青梧已然换了一身别的红色衣衫,艳丽逼人,令人不敢直视,只是面上白纱换成了红纱,令人看不清容貌。
向前走了几步,忙碌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行四人,大虎兴奋的为他们介绍着堤坝,叶青梧思索了一番,方怀递上一大幅图纸,叶青梧对照着看了半晌,微微点头,赞道:“不错。”
方怀笑了笑,叶青梧又在周围走了走,遇到了几个受伤的工匠,正在聊天,叶青梧看着其中两个流血的手臂,眉心蹙起,“这里没有人给看吗?”
大虎连忙说:“有的有的,不过,药材不多,所以……”
叶青梧回身看了一眼,夏至立刻上前,给那两人包扎、止血,叶青梧远远的站在一旁,目光巡视了一番,方怀也走开逛了逛,没多大一会儿走回来在叶青梧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叶青梧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