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走的很快,近乡情怯,越是离着京城近,那些离去之前的事情便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回荡,结果刚到河南叶青梧便病了,长途奔波疲惫不已,一阵阵发热让她浑身无力,若是没有生病,她很可能要去看一看黄河,见一见河南河北当地的官员,可如此以来便只好作罢。
洛青阳劝了几次没有劝住,只好换了马车继续前行。
脸上似乎还有巴掌的疼痛,耳畔是那人狠冽的声音,叶青梧苦笑着从梦中醒来,北方的冷让她难以承受,刚动了动便被夏至发现,扶着她起来喝了杯热茶,“娘娘,马上就要到了。”
叶青梧唔了一声,“还有多远?”
“已经到京郊了。”
叶青梧点了点头,又问:“宫里如何?”
“一切照旧,只是凉心公主没了。”
她昏昏的靠着没有说话,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一步步走进一座牢笼的感觉。
“让人把进来发生的事情都传消息上来,告诉方怀,整理好再给我。”
夏至应声称是,叶青梧又睡了过去,一个时辰后马车进宫都没有醒来。
狐裘裹身,离去时病着,回来时也病着,南砚一见她回来立刻过来拜见,见到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又招来江鹧鸪看诊,叶青梧跟南砚说了几句话哄着他出去一转头又睡了。
洛熠宸匆匆而来,叶青梧睡意安然,潮红的脸一阵阵发烫,夏至在旁边守着,见到洛熠宸立刻行礼,洛熠宸蹙眉,“为何看诊之后仍然不见好转?”
夏至摇头,“娘娘已经病了许久了。”
“江鹧鸪呢?”洛熠宸语气冷冽许多,江鹧鸪连滚带爬的进来,闻言忙磕头道:“娘娘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喝几服药睡一睡便好了。”
洛熠宸不疑有他,谁知叶青梧却白日睡夜间睡,足足五六日才看了他一眼。
烛光晃动,叶青梧掀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洛熠宸在批折子,身上已经爽利了许多,也不见发热了。
“醒了?”洛熠宸声调微扬。
叶青梧点了点头,“是。”
“朕让江鹧鸪过来。”他起身快步出了门,站在门口一番交代又走了回来,叶青梧低眉垂眼道谢,“多谢皇上。”
“喝茶吗?”说话间他已斟了一杯端着走了过来,叶青梧再次道谢,接过茶杯饮了一些,问道:“几时了?”
“刚过丑时,饿了吗?这许多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还好。”
江鹧鸪进来给叶青梧又把了个脉,风寒已经好了,便叮嘱叶青梧出门多添衣衫又退了出去,房中剩下两人,静默无语,叶青梧早已料想会是如今这般处境,便也没有多尴尬。
她垂眸望着指尖,不动声色,若非刚才还说过话,便感觉她跟不存在似的。
洛熠宸眉心蹙了蹙,又舒展开,才说:“青阳与大将军递上来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这次多亏有你。”
叶青梧依旧淡声说道:“谢皇上夸赞。”
不悲不喜,无情无欲,让洛熠宸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等夏至伺候她吃了东西,洛熠宸才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臣妾不敢。”她垂眉道。
“你……”洛熠宸在房中走了两圈,见到放在梳妆台上的玉佩,说道:“为何不戴?”
“此物贵重,带出去易暴露身份。”
“依朕看你就是不愿意戴!你生怕暴露了你的身份!这样任何男子都不能贴近你了!”
叶青梧哑然,她掀被下床,双膝跪地,依旧语调平淡,无波无澜,“臣妾不敢。”
南砚推门而入便见到此番情景,叶青梧一身单衣伏于地上,洛熠宸高高在上怒不可遏,他瞟了洛熠宸一眼,洛熠宸甩袖出了内寝,南砚上前将叶青梧扶起来,“娘亲,可好些了吗?”
“已然好了。”叶青梧笑了笑,摸摸南砚的头,并不打算将先前的事情告知他,而是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我正要睡下,听人说皇上招了江大夫过来,便想着可能是您醒了,所以过来看一看。”
叶青梧拍拍他的脸,又道:“那便快点回去休息吧,过两日*你妹妹回来了,娘亲带你出去玩一玩。”
南砚也立即叮嘱她好生休息,便退出了内寝,对面书房烛光晃动,南砚想了想越过书房直接离开了。
叶青梧一连睡了几日这会儿有些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想着离去前发生的这些事,忽然觉得有点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记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声响起,她侧头望去,洛熠宸站在门口,他似乎未曾想到她还醒着,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为何还没睡?”
“不困了。”她答,洛熠宸却走了过来,脱掉外袍,叶青梧唇角动了动,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往里挪了挪,让出一个人的位置,洛熠宸躺在她的身侧,抬手挥灭烛光,将人揽入怀中,大手搭在她的腰间,炙热难耐。
叶青梧身子绷得很紧,无法放松,却听男人问道:“是不是特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