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子里,不会出门的。”叶青梧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膳食有点发愣,自己为何要对她一个洛熠宸身边的宫女解释呢?
夏至面色一喜,从地上站起来,“那奴婢服侍您用膳吧。”
方智方怀进来的时候夏至正在给叶青梧布菜,这让进来的几人一阵惊讶,可叶青梧却什么都没说,几人惊讶了一会儿,便退到一旁候着。
若没有南砚子苏在场,叶青梧吃饭多是一言不发的,因为大夫有言在先,不气、不怒、不争、不恼方才能养好她的病,平时就是一个养字,养气养血养心性。
几人默默的候着,却也不觉得无趣,单是叶青梧用膳时的姿态气度也是不凡的,可以当作模范,不徐不疾,不紧不慢,有时跟她吃饭你会不自觉的猜测一翻她下一筷要夹什么?
叶青梧放下碗筷,静了手,漱了口,夏意夏至膳食收拾了,叶青梧才一摆手,“坐,来说两件事。”
“白衣药馆最近名声不错?”
“是,姑娘,白衣药馆自开业起,便没少了人,一是当时您的一番劝解,二来也有大夫坐诊,在民间有口皆碑。”
叶青梧点点头,“既如此,便好生经营,另外,我让做的东西大抵应该做好了吧,那从明天起就开始卖吧。”
“是。”方智应了一声,方怀却面色苦巴巴的,“姑娘,是不是价钱太高了?”
“我们收黄豆的价格不是也很高吗?”叶青梧一笑,手里捧着一杯茶,“我们的东西本来便不是卖给百姓的。”
“那卖给谁啊?百姓不买,谁还能买?”
叶青梧看着满脸问号的方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京城地大物博,高官显赫,皇亲国戚,我们的东西自然要卖给这些人,我做的东西,都是为这些身世显赫的人量身定做的。”
方怀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喝了一口,说道:“姑娘,您这样不对,跟您先前跟我说的不一样。”
“哦?有何不同?”
“当初你说就是这些官员的存在才使得百姓不富,不能过上好生活,如今,我们若如此做,这些高官花了银子,自会再去盘剥百姓的辛苦钱,我们这样做与他们有何区别?”
“二弟!”方智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方智不同,他年龄大,读过不少书,又在宫里当过差,各方面比方怀好了很多。
叶青梧微微一笑,问道:“你腰上挂着何物?”
“我……”方怀下意识一摸,他有些不解的看了叶青梧一眼,“刀啊,佩刀,还是姑娘你送给我的。”
“那从今天起,你就去街上看着,若有哪个皇亲国戚去搜刮民脂民膏,就把他挂到我们皇上大人的宫门上去。”
方智:“……”
方怀:“……”
他摸了摸鼻子,“姑娘,别开玩笑了,京城会乱的。”
“你忘了死去的京兆尹、兵部尚书和右相大人吗?”
两人又是一愣,叶青梧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负着手在走到门口,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影子,“京城的高官、富贵们多为所欲为惯了,东西越贵便越是尊贵,他们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带来的东西或许都不够用,但就算试过了,知道了滋味,花了银子想找补回来,也会忌惮着死去至今尸骨未寒的人,不会胡作非为的。如此一来,银子进的是我们的口袋,坑的是这些富贵人的钱,届时收益的会是河南百姓。”
两人不禁哑然,她所说没错,因着死去的那三个官员,至今所有的官员都还在数着米粒吃饭,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
“若无异议,下去做事吧。”
叶青梧挥手,两人起身告辞,叶青梧拨了拨一盆黄金葛的叶子,拿起水壶喷了些水在上面,这才进了相邻的书房。
皇宫。
洛熠宸一回宫便吩咐道:“去藏书阁,把所有的医书都搬来。”
张宝端吓得脑子一激灵,却不敢耽误,“是,是!”
吩咐了人前去搬书,张宝端才又凑到洛熠宸面前说:“启禀皇上,昨天入夜时分凉心公主曾经来过。”
“哦。”
洛熠宸绕过龙案坐下来,却没再说什么,张宝端也识趣的不再多说什么了,传了膳,正要伺候,却被洛熠宸赶下去了,出了殿门就听有小太监匆匆来报,张宝端皱了皱眉,看了眼里面,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悄声道:“皇上,听说凉心公主那边心情似乎不太好,您一会儿要过去看看么?”
“不必了,今日国事繁忙,你让人到库里挑点东西给她送过去就行了。”
“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不多时,医书送过来,张宝端不愧是个玲珑人,分别捡了一些放在上书房、乾泰宫和金銮殿的后殿,这样不管洛熠宸到哪儿,都能看到医书,只是,俗话说上医能医国,难道皇上也想要医国吗?
不多时,皇上从内殿拿出了一个狭长的木匣放到龙案上,“差个人给方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