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拿话暗示在场的人:“班纳特小姐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这天儿挺热的,刚才家里又在举办舞会,难免就血色上涌。”卡罗琳非常贴心地解释:“班纳特小姐真是个可怜的人儿。”
医生不由地咳嗽了一声。
于是这时宾格莱同达西开门进来,达西本该去给伊丽莎白想办法,但要是简的病情有个明确的说法,他可以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带给伊丽莎白。哪怕是刚刚进门的人,也发现医生的神情不太对劲,这检查也进行得太久了,仿佛医生不是在考虑病情,而是在考虑怎么开口和他们这群吟吟期盼的人讨论病情。
“我想班纳特小姐的病情并无大碍,”医生最后还是打算说实话:“换句话来说,她现在身体挺健康的。”
“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简:“这不可能。”
医生表示自己是专业的,对于简开口反驳自己显得不太高兴,没病难道不是一桩开心的事情嘛。
作为□□人,简对医生大呼小叫惯了,根本没有认为对方是一种“受人尊敬”的职业,她得了肺炎也好没得肺炎也罢,总要有人承担责任:“如果不是你误诊,就是麦里屯的钟斯医生误诊,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医生要维护自己的面子,更要维护同行的面子,大家日后才好相见:“时隔两周,病情的发展谁也不能说个准!”
卡罗琳根本没有劝说的打算,在外人眼里几乎可以轻易认定简是在装病,借此才能在尼日斐花园住下来,而医生戳穿了她的伎俩,她才想拼命把锅甩到医生头上。
班纳特先生和宾格莱以及达西站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说。
班纳特太太连忙对医生解释:“可是那时候简吐血了!她吐血了啊,是痰里带着血丝!那天她咳嗽得可吓人了,所以钟斯医生才说她可能得了肺炎。”
“也许她当时正巧把病灶咳出来了,如果钟斯医生是根据那口血痰做出的诊断,这样的结论并没有差错,相反我还要说一句很专业,而班纳特小姐的身体恢复能力非常好,在之后的日子里痊愈了,”医生也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通常病人自己最清楚,如果真的罹患肺炎,如何还能梳妆打扮参加舞会,班纳特小姐是一位得到上帝庇佑的幸运儿。”
简还想再说什么,被卡罗琳脸上的笑逼得咽了回去。
跟医生吵架无济于事,现实是自己没病,俗话说健康的身体才是日后战斗的资本。
她强笑道:“看来伊丽莎白时常劝说我外出散步起作用了,难怪我觉得最近越来越有劲了。”
“可不是嘛,”卡罗琳让仆人给医生暂时安排个住处:“我看你可是容光焕发呢,看来还是乡下的空气能够洗涤人心,本来班纳特小姐还要离乡背井生伦敦去,现在可不用大老远出门了,您的父母一定非常开心。”
简的脸一僵,她原来是打算是拿宾格莱一家当跳板的勾搭达西的,甚至于跟着他们去伦敦进入社交圈风光一把。
现在等于全落空了,她还想再说什么,宾格莱打断了她的话。
“真是太好了,班纳特小姐您能够身体康健,”宾格莱淡淡开口:“这样我们就能好无后顾之忧地回去伦敦了,作为好邻居,我和我的姐妹们都会想念您的。”
要不是还有人在,卡罗琳几乎要大笑起来。
“你打算走吗,查尔斯,之前你并没有提起过,”卡罗琳幸灾乐祸地假装一脸茫然:“如果时间太过紧迫,我们可是会手忙脚乱的。”
简·班纳特小姐身体健康,宾格莱则打算离开,达西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傻子都看出卡罗琳在落井下石,他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伊丽莎白。
宾格莱觉得自己很累:“一周,卡罗琳,最多十天。”
他也转身离开了。
所以自己去不了伦敦,要被留在这个乡下地方了,绝不,简告诉自己,绝不可能。
达西没有跟着宾格莱去开解她,班纳特小姐甚至算不算他们遇见过的手段最高超的女人,因为她太自信了而破绽又太多,宾格莱离开,对他们俩都是好事。
达西眼睛一亮,看见了在楼梯口徘徊的安妮,她也看到了达西。
“班纳特小姐如何了,”安妮也关心医生的诊断:“虽然她只是暂住,可我觉得她又漂亮又体贴,我身边从没有这样的人儿。”
你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才好呢,乔治安娜也一样。
达西把她身体无虞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安妮也觉察出其中不妥的地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达西想起伊丽莎白,这才慢吞吞地开口:“安妮,你能不能借双小姐能穿的鞋子给我,最好是舞鞋。”
安妮看了一会儿达西,突然问:“达西表兄,你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伊丽莎白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