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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阳，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赵离笙一把甩开他，眼里满是惊痛和难过，“你明明恨我讨厌我，把我当成毁了你一生幸福的仇人，可既然这样，我提出离婚你又为什么这么激动？若是你折磨我还没有折磨过瘾，那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才能满意？”

经过她的一通责问，陆皓阳霎时沉静下来。他忍着胸口怪异的疼，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听到赵离笙提出离婚时，第一反应便是不同意。

思梦已经回国了，也从心底希望重新和他在一起，那他到底还在纠结痛苦什么呢？

他的人生可以回归正轨，再也不用满怀着恨和厌恶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滚，尽管她的滋味很好，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

看着他思虑的眼神，赵离笙忍不住自嘲地笑。

“皓阳，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折磨我这几年反倒折磨出了感情，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

她只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却让陆皓阳微震了身体。

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一向是虚伪、恶毒的代言人，她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伪装得楚楚可怜，她会用心计逼得思梦伤心欲绝远赴法国，她不是他最此生最厌恶最不屑的女人吗？

可为什么……对于这段失败的婚姻，他竟不想这么快就放手。

“皓阳，我的孩子没了，我其实特别恨你，也特别恨我自己。”赵离笙忽然弯了弯唇，弧度浅淡，“我恨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傻那么天真，以为我真的能等到你回头看我的那一天，我以为我有撞了南墙也还要继续撞的坚持，等待就总会有结果。”

“现在我用一个孩子作为代价，终于看清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傻瓜的事实。”赵离笙轻呼了一口气，“皓阳，我们彼此放过吧，你有你念念不忘的人，我有我今后的人生，我们都给彼此一条活路。”

像是有什么梗在了喉里，上不去也下不来，陆皓阳感觉这屋子里越来越闷，闷得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

“那奶奶呢？你知道的，奶奶她喜欢你，她不会接受我们离婚这个结局的。”陆皓阳转了个话题。

似乎“奶奶”这两个字让赵离笙有片刻的动容。她自己的奶奶离开得很早，从小长到大，她几乎都没有什么对奶奶的记忆，可就是嫁进陆家这三年，奶奶对她的关爱与照顾，让她也把陆皓阳的奶奶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

“奶奶那边……她自然会体谅我。”赵离笙低着头。

“我要是和你离婚，就必定会把思梦娶回家，到时你觉得奶奶还会开心，还会体谅你吗？”

赵离笙颤了颤眼睫，心往更深处坠了下去。

原来他也是打算一离婚，就立刻迎娶蒋思梦过门的吗？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继续下去这样的生活吗？”赵离笙抬起眼，“我继续做着我见不得光的陆家少奶奶，而你继续和蒋思梦在外另筑爱巢……”

陆皓阳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纠结。他也知道自己对她误解太多，伤害太深，现如今只有放她走让她自由才是对她最好的，可他一听到她嘴上挂着的那些“彼此放过”之类的话，心就仿佛有一大手在撕扯，疼得他下不了决心，开不了口。

“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