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难以忘却的一幕。

赵离笙坐在被鲜血浸透的床单上，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还在不断往外涌血的下体，在听到陆皓阳推门进来后，她抬起眼，轻声问他：

“这下，你满意了吗？”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医院抢救室的外面，陆皓阳抓着医生的衣领，恨不能生吃了医生一般，“她怎么会突然流那么多血？怎么会！”

医生被他吓得说话都不利索：“陆先生，这位小姐她怀着身孕，可体内又有一块已经发生蒂扭转的肿瘤，再加上……性行为过激，所以才会引发这次流产……”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陆皓阳愣住了。

医生见他松开了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这位小姐之前在我院做过检查，她怀孕大约五周半，但她zǐ_gōng内有一块已经发生蒂扭转的肿瘤，我们先前一直建议她切除，可她坚持要保住这个孩子，拒绝了我们的建议。”

陆皓阳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表面尚且镇定，可心里已经掀起巨浪。

这个女人居然有了他的孩子？而且……宁愿冒着被肿瘤夺去生命的危险也要留下吗？

“那她现在怎么样？”陆皓阳又起身抓住了医生。

“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陆皓阳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他松开手，吐出几个字：“一定要让她平安。”

赵离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

还是和原来一样平坦，她怀孕不到两月，本就没怎么显怀。

只是触手摸到了手术后贴住刀口的纱布，稍用力按下去，就伴随着撕裂的疼痛。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不到痛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陆皓阳从病房外走进来，见她醒了，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清楚。

“我的孩子呢？”赵离笙问。

“你先养好身体。”陆皓阳把买来的蔬菜粥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赵离笙看着他，看着那粥，忽然笑起来。

“陆皓阳，我们离婚吧。”

打开粥盖的手一顿，陆皓阳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赵离笙重复了一遍。

“等你身体养好之后再说。”陆皓阳面无表情。

赵离笙大笑起来，也不顾刀口的疼痛，只是笑。

她的笑让陆皓阳沉甸甸的胸口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又闷又堵，还带着一丝丝莫名的疼。

“皓阳，你知道吗。”她的语气一瞬间又轻柔下来，几乎让陆皓阳以为她仍是之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赵离笙。

“我知道错了，真的。”赵离笙声音轻轻的，唇边是浸满绝望的弧度，“爱上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不应该的一件事，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什么都没了，我的爱，我的梦，我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陆皓阳看着她，心口堵得厉害，也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