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闻言,都噤如寒蝉,见状,他才一掀斗篷,快步走开了。
等他身影一消失,村民们便跟着他一哄而散,再也没有人敢喊杀我和旭云了。
旭云见状,再也支持不住膝盖一软,单膝跪地,捂住腹部,大口大口喘气。
我担心极了,忙招呼毛竹和刘强扶着他进了屋子,躺在凉床上。躺下后,我便急忙从柜顶拿下急救箱过来,打开后,取出剪刀剪开旭云小腹处的衣服,看到他腹部有一个血洞正在往外冒血,心惊了一下,“怎么伤的?”
旭云闻言,翘起头看了看我,伸手便握住我的手道:“别担心,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刚把腹部穿透而已,消毒后,涂点云南白药止血,再缠上纱布就好。”
“就算我再不懂医,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看会了。你分明就是在安慰我,刚才我看见你吐血了,说明伤到内脏了!怎么办,这里除了你就没别的医生了……你要是出事,我……”
“嫂子,不还有我么!”毛竹在我说这话的时候,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然后递给刘强,朝我又道,“我跟赵大夫学了两年医,这点伤还是能处理得了的。还请嫂子出去呆一会,我很快就给他包扎好。”
毛竹这话一出,我这才放下心来,对的,还有毛竹!他这两年确实跟着旭云学了不少东西。
“对……让毛竹帮我包扎就行,你先和刘强他们出去等着。”旭云对我说完这话,就痛苦的拧着眉头,咬唇不语了。
我见状,知道时间不多,不能耽误下去,便跟着刘强他们退了出去。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发现毛竹走过来关上门后,竟然落闩了。这倒是让我有点不安,可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去村头找到那个可以抬的椅子,一会下山用得着。”出来后,刘强就朝三个西装男吩咐道。
他说的应该是椅轿,只是他们不知道名字。
他们其中一个最壮的就上前一步问他,“赵少伤成这样,难道一会还下山吗?”
“以赵少的脾气,肯定一包扎完,就出来喊我们离开这了。”刘强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都别罗嗦了,去搬椅子吧。反正这鬼地方,多呆也无益。”
三个西装男闻言,点点头,就一起离开去找椅轿了。
他们刚走,屋内就传来旭云压抑的呻吟声,随后是毛竹劝声,“赵大夫,没有麻药,用拦盗香也可以呀,不然您这样硬撑着好痛苦!”
“不……不必,我要……我要保持清醒的离开这里。我没事,你继续……呃……”旭云拒绝的声音。
听到这,我心揪痛着,旭云哪都好,就是太好强了。
他之所以想要保持清醒的离开这里,不就是怕昏迷时,发生变故,我们没法应对。想想,他真的不容易!
“白小姐,赵少为了你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了。希望你今后做个好妻子,不要再伤害他!”刘强听到旭云和毛竹的对话后,朝我有些怨恨的看过来,警告道。
我却被他这话拉回了神,问他,“再?难道我曾经伤害过旭云吗?”
刘强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想要对我说什么,可随后又像是顾及什么,深叹了口气道:“哎,你们的事情,我不能多说,毕竟这是领导的家事。只是,我有几句话想对白小姐说,其实你失忆了,对赵少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你经历了阮青之后,还可以重新和赵少在一起。坏的是,你却忘了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为你的付出。白小姐,这个世界上,再没哪个男人,比赵少对你更痴心了,请好好珍惜他对你的这份情吧!”
我闻言,却不敢答应他。因为,未来没有小雨的日子,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我不敢做保证。
随后我和刘强都沉默下来,等待着。
不一会,那三个西装男抬着椅轿进来了。我便回过神来,去厨房拿水杯灌了几杯水带着路上喝,等出来的时候,毛竹已经打开了门。
我便立马冲进去,发现旭云竟然坐起来,要起来。我劝了几句,他都不肯再躺下,非要立刻就走。我拗不过他,便去了房间,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替他换上。然后扶着他坐到椅轿上后,拿起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便又折回来提着行李包,准备离开。
可是,在拿起行李包时,不小心把小雨的弹球从桌上落掉到地上,看着弹球掉地弹了几下,我心痛的极了,伸手接过弹球,紧紧捏住,含泪看着这住了两年的房子,心如刀割。
我们一家三口,终究是散了。我的孩子,终究被我狠心送还给了阮青。我不知道没有妈妈的他,今后会怎样,但我知道,我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小荷。”
屋外传来旭云的催促声,我终究是擦了眼泪,步伐沉重的走出了屋子。
走出来之后,便见西装男和毛竹四个人,抬起了椅轿,开始出发了。
旭云可能是太虚弱,见我跟上来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而我在被刘强接过行李包之后,紧紧捏着手里的弹球,再次环视了这栋房子,心里隐隐发痛。
再见了,阮寨,再见了小雨,再见了……阮青。
走出小径,来到寨子门口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附近村民的家门,都紧紧关闭着,平常这个点最热闹的主路上说笑的人也没有一个,整个寨子里,安静的像是无人居住的荒寨一样,诡异、凄凉、落败。
再次环视了一圈寨子,打算收回目光离开,结果,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医堂子的门口处,只见一抹高大的黑影,抱着一个孩子,朝我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