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还有木柴烧焦的味道,但已经没有了烟火。地窖的门被烧翘了角,已经合不上了。我知道就算是再厉害的蛊虫子,大火之下,也不复存在了。所以,我放心大胆的用手打开了地窖门。没有莽撞的下去,而是拿手电往里面照去……
一开始没有照到什么,只照到最后面一圈时,我发现地窖很深,尽头是熏黑的木头柜子,柜子上放着很多食材。大米,面粉之类的,还有一株长在墙壁上的白色植物,叶子很少,像是被人拽掉的。这里,就是地窖的全貌了吗?
阮青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熬了两年吗?
我想到他之前在这里的画面,从那边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憋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进入地窖,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住这么久,足以证明他多么坚毅了。
里面看起来没有尸体,我倒是松了口气,这样说来,旭云恐怕并不是朱洵他们说的那样吧?
将手电筒准备收回来,可突然,电筒光线落在门下的位置,我一下就照到了一具脚上带着脚链,身体烧的血肉模糊的男人尸体!
我惊吓的拿起手电筒,连滚带爬的逃出柴房,可即使跑出来,我眼前还浮现出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
同时,心里一个声音在说,真的有尸体,真的有!旭云骗了我,骗了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跑进柴房时,碰到了哪里,等我跑到前院的时候,烧的只剩下框架的柴房,突然“哐当”几声,倒塌了。
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唐突,我惊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倒塌的柴房废墟一眼,心越来越寒,我受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还是不能缓解这股寒气。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房间,只知道回来后,我就像全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一样,瘫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旭云真的一直在骗我!和毛竹和阮寨和所有人串通一起骗我!
我就是个傻瓜,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间的傻瓜!
好奇怪,这种时候,我反倒是没哭。不像之前看到阮青相貌那一刻,哭的眼泪收都收不住。
“赵旭云,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闭上眼睛,紧紧抓住身旁的被子,颤抖着声音问自己,“我究竟和什么样的人同床共枕了两年呀?白荷呀白荷,你恐怕都不如白雪了解你的丈夫吧?”
难受了很久,我才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去,想要找到点暖意,来缓和身上的寒气。可即使这样热的满头大汗,心里的寒意也没办法退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屋外传来开门声,慢慢的是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我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旭云回来了!
我该怎么面对他?索性今晚装睡,不去面对他吧!
“小荷,你睡了吗?”他走到床边后,小心翼翼的拉开我的裹身的被子,“怎么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都出汗了。”
在我装睡的时候,他伸手轻轻给我抹掉额头和鬓角的汗水。然后又好像拿起床头柜他平时看的书,轻轻给我扇着风。
这样的举动,让我紧咬着牙齿,心里憋闷到了极点。他是这么爱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当傻子一样骗呢?
“唔唔……”我到底没忍住,哭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小荷,你怎么了?”他闻言,紧张的放下书,一把就将我抱起来,轻晃着我的身体。
我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担忧,睁开眼,复杂的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可心里却对他越来越陌生。
“你哭什么?”他得不到我回应,担忧的眉头紧拧,呼吸都不匀了。
我知道,我要是再不回应他,他都好急的给我把脉了。所以,深吸一口气,哽咽朝他道:“我……我做噩梦了。”
“哦……”他闻言,瞬间舒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只是做了噩梦!究竟是什么噩梦,把我老婆吓哭成这丑模样了?”
“我梦见……”我因为他的欺骗而难受成这样,他却毫不知情的在这哄我,我心里反倒是更难受了,哽咽了一下,哭着继续道,“我梦见你骗我……旭云,你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