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言思虑了一会说:“你没有必要因为我放弃治疗。”
裴诗安松开渐渐泛白的手,不动声色地将眼泪憋了进去:“不是因为你,我承认一开始有些在意,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病情。但是现在是真的太晚了,我不想自己仅剩的一点生命浪费在手术台上。”
裴诗安看着顾祁言那张熟悉的面孔,面前的这个人,她爱了那么多年,现在总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她说:“其实我查出病的那天,看到了你陪白歆去医院检查,那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让我既没有爱情也没有健康的身体。”
床头的花已经不似早上那么jīng神了,她伸手触碰了一下花瓣说:“白歆告诉我说,感情不是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的,有时候命运也不是我想努力就会好转的。”
“所以,你是要放弃了吗?”
裴诗安顿了一会儿说:“不是要放弃,而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就你一个孩子,等他们年事已高他们去依靠谁?”
“所以我之前放走白歆的条件是让我的父母重新回到顾氏,我不能在他们的跟前尽孝,起码要让他们后半生物质上不用有所担忧。”
顾祁言又想起昨晚裴诗安对他提的第一个条件:如果放走白歆,他可以爱她吗。
顾祁言站在裴诗安的病床前许久说:“这些年里,我确实有愧于你,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对不起我妈瞎掉的那只眼睛。”
顾祁言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裴诗安知道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