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妈妈攥着裴诗安的手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声泪俱下:“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我可是你的妈妈啊!”
我是你的妈妈。这句话对裴诗安来说太过陌生,在她的记忆里父母留给她最多的记忆是他们离开家时的背影。在裴诗安的童年时光里最羡慕的是别人小朋友有父母来接,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
裴诗安看着这样的母亲只能反复道歉:“对不起。”
在一旁的裴爸爸也同样是责怪:“你为什么那么自私,有考虑过只有你这一个孩子的父母吗?”
“手术。”裴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来之前听顾祁言说医生建议你去做手术,诗安我们去做手术,我们去化疗,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的!”
裴诗安松开裴妈妈的手:“妈,我不想做手术了,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已经肝癌晚期了,手术只会让病情加重。”
裴妈妈失掉了平日里端庄朝裴诗安吼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支撑不了多久,你是医生吗,你怎么可以自己随便下结论?”
裴父脸上的表情也异常严肃:“手术的事情由我和你妈去处理,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们俩就匆匆离开了。
秦若守看着坐在床上泣不成声的裴诗安不知道说些什么,作为一个外人他什么话都不能帮助裴诗安说。
哭泣中的裴诗安抬起头多对秦若守说:“为什么从没有人关心过我疼不疼,为什么没有人想过那手术刀一刀一刀切在我身上有多疼?为什么他们只在意我没有把病情告诉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我都快死了还在怪我!我疼啊。”
床头上盛放但是正走向枯萎的鲜花和哭泣着的裴诗安交织成一幅画,这个画面在秦若守此后的记忆里,一直都没有褪色,这是他第一次真切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