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都是真的……南霁云的死,我们都有关系……我们都有莫大的关系,帝王……以身谋划……如果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还有什么事情达不到的呢!
就像我故意跌倒在马下,就像我故意把自己的脸用簪子划破……都是拿自身去算计,都是拿自身去赌别人的命……
南域锦眼角一串泪水滑落,双目欲裂,似有太多的怨恨无处安放,“真是情种啊,跟他的父王一样,情种啊!”
巫羡本来肌肤就白,现在更加白里透明,慢慢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南域锦面前,手中的剑柄脱离,伸手绵绵深情拉住南域锦的手,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别怕,还有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你知道的!”
鲜血染红了南域锦的手,他的手堵不住巫羡的胸口,鲜血因为他的走蜿蜒而去,变成一个好看的血路。
南域锦一把甩开他的手,趔趄后退,摇头:“骗子……都是骗子,南霁云是…他的父王更是,而你就是他们的帮凶,你和他们一样,心若磐石,无论怎么做都暖不了你们的心。”
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大人,而是一个心灰意冷的普通男人!
他往后退……巫羡就一步一步跟着他,仿佛让他知道一转身就能看见他在身后一样。
南行之手微抬,南域锦身后的黑衣死士倒是纷纷放下刀剑,近侍纷纷上前把他们拿下。
“太后!”南行之走到我面前恭敬的说道:“不要耽误吉时!”
我手摸在棺椁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好!”
这一下没上龙辇而是扶着南霁云的棺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此时....我离他这么近,却隔着生死的远……
浩浩荡荡的人,来到皇陵之中,皇陵的大门已经打开,守陵人早已跪地恭候……
长长的墓道,石壁上的长明灯昏暗……
白幡飞扬,纸钱飞舞,念悲文的人仍继续……陪葬品送入墓中,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南行之拉住了我的手,“太后,墓中太阴寒,太后莫要去……”
棺椁一点一点的脱离了我的手,抬棺的人小心翼翼的把南霁云的灵柩随着宫人进了墓中。
身后所有的人,跪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我忍不住上前几步,南行之就紧紧的拉住我的手,声音冷得透凉:“太后,父王希望你长命百岁的活着,肆无忌惮的活着!”
厚重的石门,被缓缓的关起,我忽然挣脱南行之的手,往皇陵奔去……
死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死了埋在土里就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他了。
南霁云你个混蛋,许诺我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自己却躲在这里,与我不复相见……
我的手快到石门,后面一个大力,有人狠狠的把我向后扯去……
“本王不会让你和他死在一道的!”
我一下摔倒在地,见南域锦既然挤进石门之中,在墓内,对我猖狂的笑着,“姜国公主,这辈子,你都不会和他死在一起!”
“不……不……”我还没爬起来,巫羡带着满身血腥味,也闪进墓中。
我双腿发软,扑向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巫羡透着门缝,苍白的脸带着解脱:“生不同时,死同穴!娘娘,霁云希望你好好活着!”
“轰隆一声!”厚重的石门被关上了。
我用手狠狠的敲打着石门……
身后的小声抽泣,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哭声……
我拍着拍着,笑了起来……悲伤至极反而就笑了。
生不同时,死同穴……我成全了谁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南行之绷着一张小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侧,我坐在地上,他站着伸出衣袖,擦了擦我的脸颊:“太后,父王要睡了,我们回去!”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手撑在地上,没需要任何人搀扶,爬了起来,径自往前走,“回宫!”
春风拂面,南霁云的一辈子就躺在这里了,不会走,不会跑……
我的一辈子还在继续,我会走,我会跑……
我这一辈子…都不要来到他身边……我这辈子……与他阴阳相隔,不复相见……直到我死……我也不要和他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