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吗?”小棠问傅廷修。
“不缝。”傅廷修说。
小棠叮嘱:“那你就要听医生的,不能动,不碰水。”
“嗯。”
“确定不缝针吗?”医生问。
“确定!”傅廷修说。
这么点小伤,换以前的他,来医院的时间和精力都不会有,自己拿衣服遮起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不同了,有人关心,突然觉得享受,觉得受个伤挺好。
医生包扎的时候,小棠坐在边上认真地看,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学得专业一点,她好替傅廷修包扎。
以前她给自己包扎其实也挺快的,就是比较粗糙一点,不过是给自己包扎,好不好看无所谓的。
“去取药,取完了拿过来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吃怎么用?”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
“好。”小棠立即接过单子,让傅廷修坐着休息一会儿等她,她就跑出去拿药去了。
几分钟以后,她就过来了,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药。
傅廷修看到小棠额头上全是汗,他心里一紧:“跑这么快做什么?”
取药要去一楼药房取,这里是在三楼,就算有电梯,几分钟的时间也得跑得飞快了。
小棠伸手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的一缕头发:“弄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别让爷爷等久了。而且,拿了药你就可以吃,吃了好得快些。”
傅廷修深看小棠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女人?
他脑海里闪过数年前小女孩稚气的脸。
那时候的黎恩雪,很善良,是他喜欢的样子。
现在的黎小棠,很善良,是他喜欢的样子。
孩子大多善良,长大以后却各有不同。
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孩子渐渐脱去了稚气,开始有了各种念头。私心、比较、权衡、选择、算计、欲念……各种情绪杂陈,也就再不复当初的样子。
成年的人,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善良,保持初心?
他自问他已经没有那样一颗心。
这一点,他比不上黎小棠。
“怎么了?”见傅廷修看她,小棠问道。
“没什么。”傅廷修说。
小棠无暇与傅廷修多说,把药递给医生,客气地询问:“医生,这些药要怎么用?”
医生拿一张单子给小棠,指给小棠看:“这个一日两次。”
一边指单子上的药名,医生一边用笔指着塑料袋里的药。
小棠怕弄错,立即将药拿出来:“是这个吧?”
“嗯。这个红色的,是头疱,一天吃三次,这个消炎的,两次。”
“这是外敷伤口的吧?”小棠问。
“嗯,换药的时候用,一开始三天一次,等伤口长好一点了,可以换得勤一点。”
“那要长到什么时候可以换勤一点呢?”
“十天左右吧。”
“换勤一点是两天一次吗?还是一天一次?或者更勤一点?”
“都可以。”
“医生,他多长时间可以洗澡?把手用保鲜膜包起来可以洗澡吗?”
“现在受伤,拎公文包或者电脑包也不行吧?”
“也不能开车吧?”
“可以自己吃饭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小棠一直问着,事无巨细。
傅廷修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小棠絮絮叨叨地问医生各种小细节,医生有点烦了,傅廷修一点也不烦,他唇角不自禁地勾起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