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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乐美(其一)

希律王:什么原因?他是我所任命的队长。

第二士兵:我们不知道,陛下。但他是自杀的。

希律王:我听来相当奇怪。我以为只有罗马哲学家才会自裁。是这样吗,提格利奴斯,罗马的哲学家会自裁吗?

提格利奴斯:有些人的确会自裁,陛下。他们是禁欲主义派(stoics)。禁欲主义者是行尸走肉。他们是群可笑的人。我自己认定他们是全然地荒唐无稽。

希律王:我同意。自杀是可笑的行为。

提格利奴斯:所有在罗马的人都嘲笑他们。皇帝曾撰文讽刺他们。这文章广为流传。

希律王:啊!他曾撰文讽刺他们?西泽真了不起。他什么事都办得到……这位年轻叙利亚军官的自杀十分怪异。我为他的自杀感到难过。我非常遗憾;因为他外表堂正。他的相貌俊秀。他有只忧郁的眼睛。我记得曾经见到他忧郁地望着莎乐美。显然地,他过份地注视着她了。

希罗底:还有另一个人也是过份地注视着她。

希律王:他的父亲是位国王。我将他从他的王国中驱逐。而你让他原为王后的母亲成为奴隶,希罗底。所以他现在是我们的贵客,应该说曾经是,正因如此我任他为我的队长。我很遗憾他已经身故。呵!你们为什么将尸体留在这儿?我不想看到��尽快带走!〔他们将尸体搬走。〕这儿有点冷。有风在吹动。你有没有感觉到呢?

希罗底:不;没有风。

希律王:我说有风吹拂……我还听到空中有翅膀拍动的声音,就像是一对巨大羽翼的振动。你听到了吗?

希罗底:我没听到。

希律王:我现在听不到,:。不过我刚刚听见了。毫无疑问,就是由于翅膀振动而引起那股风。它已经远离。不对,我又听见了。你没听到吗?就像是翅膀拍动的声音。

希罗底:我告诉你,没有什么东西在动。你病了。我们进去室内吧。

希律王:我没有病。是你的女儿病了。她面露病容。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苍白。

希罗底:我告诉过你不要看着她。

希律王:斟酒。〔酒送来。〕莎乐美,来和我一起喝点酒。我这儿有些高级的酒。西泽本人送来的好酒。将几滴酒倒入你的红唇里,而我则是一口干杯。

莎乐美:我不渴,陛下。

希律王:你听到她如何回答我的话吗,你的女儿?

希罗底:带水果来。〔水果送来。〕莎乐美,来和我吃些水果。我喜欢见你的齿间咬着水果。轻咬一口,我会吃你所留下的部分。

莎乐美:我不饿,陛下。

希律王〔向希罗底〕:你看看,你的女儿居然是这样带大的。

希罗底:我的女儿和我出身贵族。而你,你的父亲只不过是个赶骆驼的人。他还是个强盗!

希律王:你说谎!

希罗底:你知道这是事实。

希律王:莎乐美,过来坐在我身边。我要赐予你母亲的宝座。

莎乐美:我不累,陛下。

希罗底:你瞧她对你的感觉。

希律王:给我��我要什么?我忘了。啊!啊!我想起来了。

约翰的声音:啰!时刻来临了!我预言的事情,上帝所说的,将要实现。啰!我宣示的那一天来了。

希罗底:叫他安静!我不想听到这声音。这个人不断地对我施以侮蔑与诽谤。

希律王:他不曾出言反对过你。此外,他还是位伟大的先知。

希罗底:我不信他是个先知。有人能够预先宣布什么事将发生吗?永远没有人知道。更进一步地,他一直不断侮辱我。但我认为你怕他……我清楚地知道你怕他。

希律王:我对他毫无恐惧。我对任何人都不感恐惧。

希罗底:我告诉你,你怕他。如果你不怕他的话,为何你不将他送给那群犹太人,却让他在这儿吵嚷了六个多月?

犹太人:是的,王上,最好将他送到我们的手里。

希律王:这个话题谈得够多了。我早有了结论。我不会将他送到你们手里。他是个圣人。他是见过神的人。

犹太人:不可能。没有人见过神,除了先知伊莱贾之外。他是最后一位见过神的人。这些日子以来神不再现身。他隐藏了。因此大魔鬼来到了人间。

另一位犹太人:的确,没有人能够知道先知伊莱贾是否真地见到了神。或许他只不过见到神的影子。

第三犹太人:神无时无刻不隐身。他无时无刻都现身。神也在被称为恶的事物之中,即使他本身是好的。

第四犹太人:不能如此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学说。那是从亚历山大城的学校传来的学说,那儿的人就像希腊人一般地教授哲学,。希腊人是异教徒。他们甚至未施过割礼。

第五犹太人:没有人能够知道神是如何运作的。他的道路非常神秘。可能我们称为恶的事物却是善的,而我们称为善的事物却是恶的。我们无法了解任何事。我们必须顺从一切,因为神是强大的。他可以轻易地摧毁我们称为坚强的东西,因为他并不重视任何人。

第一犹太人:你说的对。神是可怕的;他能摧毁坚强,而我们人类就像泥灰一般脆弱。但这个人绝对未曾见过神。自从先知伊莱贾之后,没有人见过神。

希罗底:让他们闭口。我听得十分厌烦。

希律王:但我听人说,那位约翰就是你们的先知伊莱贾。

犹太人:不可能。先知伊莱贾在世的时候,距今已超过三百年了。

希律王:有些人说这个人就是先知伊莱贾。

拿撒勒人:我确信他就是先知伊莱贾。

犹太人:不,他不可能是先知伊莱贾。

约翰的声音:那个日子来临了,主降临的日子到了,我在山顶,在他的脚下听见他的传道,他是世界的救主。

希律王:他指的是什么?世界的救主?

提格利奴斯:那是西泽的称号。

希律王:但西泽并不到犹太王国来。昨天我才收到罗马方面的来信。他们不在意这边的事情。而你,提格利奴斯,去年冬天你待在罗马,你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吗?

提格利奴斯:陛下,我完全未曾听说。我只解释这个称号。那是西泽所用的头衔之一。

希律王:西泽不会来这儿。他患有痛风。据说他的脚与大象一般粗。此外还有各领地的事务。他一离开罗马城,就永远失去了罗马。他不会来这儿的。尽管如此,西泽是我们的主人,他可以随心所欲来这儿。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会来。

第一拿撒勒人:先知所说的话与西泽无关,陛下。

希律王:与西泽无关?

第一拿撒勒人:无关,陛下。

希律王:那他所指的是谁?

第一拿撒勒人:指的是即将来到的弥赛亚。

犹太人:弥赛亚没有来。

第一拿撒勒人:他已经来了,他在各地行神迹。

希罗底:呵!呵!神迹!我不信神迹。我看过太多了。〔向侍从〕扇子拿来!

第一拿撒勒人:这人行真的神迹。于是,在加利利的小镇婚礼中,他将水变成了酒。许多出席的人都对我提过这件事。另外他还治好了两个坐在迦百农(capernaum)门前的痲疯病人,他只不过用手碰触了他们。

第二拿撒勒人:不,他在迦百农治好的是盲人。

第一拿撒勒人:不;他们是痲疯病人。但他也治好了盲人,另外他还坐在山顶上与天使交谈。

撒都该人:天使并不存在。

法利赛人:天使存在,但我不相信这个人能和他们交谈。

第一拿撒勒人:有非常多人见到他与天使交谈,其他书友正在看:。

撒都该人:那不是天使。

希罗底:这群人太嘈杂了!他们太荒唐了!〔向侍从〕喂!我的扇子!〔待从交扇子给她〕你有梦想家的眼光;你不应再作梦。只有生病的人才作梦。〔她用扇子敲打侍从。〕

第二拿撒勒人:还有睚鲁(jairus)女儿的神迹。

第一拿撒勒人:是,那是确定的。无人能反驳。

希罗底:这些人疯了。他们看了太多月光。命令他们闭嘴。

希律王:睚鲁女儿的神迹是怎么回事?

第一拿撒勒人:睚鲁的女儿死了。他令她从死里复活。

希律王:他令她复活?

第一拿撒勒人:是的,陛下。他让死人复活。

希律王:我不希望他这样做。我禁止他这样做。我不允许任何人复活。必须找到这个人,告诉他,我禁止他让死人复活。这个人现在何处?

第二拿撒勒人:他出现在各个地方,主人,但却很难找到他。

第一拿撒勒人:有人说他现正在撒玛利亚(samaria)。

犹太人:很容易看出他不是弥赛亚,如果他是弥赛亚,弥赛亚是不该到撒玛利亚去的。撒玛利亚人全都受到诅咒。因为他们从不向教会捐献。

第二拿撒勒人:几天后,他离开了撒玛利亚。我想就在此刻,他应该到了耶路撒冷附近。

第一拿撒勒人:不;他不在那儿。我刚从耶路撒冷来。两个月来,他未曾在那儿引起风潮。

希律王:无所谓!就派人去找他,告诉他我的话,我不允许他让人复活!将水变成酒,医治痲疯病人与瞎子……如果他真有这方面的能耐,却也无妨。我说不准违反这道命令。实际上我认为治愈痲疯病人是件好事。但我不允许任何死人复活。如果死人回来的话,那么这世界就太可怕了。

约翰的声音:啊!yín妇!荡女!啊!巴比仑的女儿,金色的眼睛与华饰的眼皮!上帝如是说,让她与她的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让人们拾起石头掷向她……

希罗底:命令他住口。

约翰的声音:让百夫长用剑刺穿她的身躯,让他们用盾牌压挤她。

希罗底:不,这太无耻了。

约翰的声音:于是我将扫除大地上一切邪恶,所有的女子将因此学习到,不该仿效她的不义。

希罗底:你听到他如何说我吗?你容许他辱骂你的妻子?

希律王:他并未指名你。

希罗底:那有什么差别?你清楚地知道他侮辱的人就是我。而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希律王:没错,亲爱与高贵的希罗底呀,你是我的妻子,而先前你是我兄弟的妻。

希罗底:是你将我从他的臂里拆散,而变为你的妻子。

希律王:是的,我是强者……但我们不要谈论此事。我不想谈。这就是那先知所说的可怕事情。或许再提及这事,将会有另一件不幸发生。我们不要谈论此事。高贵的希罗底呀,我们怠慢了客人。斟满我的酒杯,我最钟爱的酒。将酒注满我的银色酒杯,那些高雅的玻璃杯,:。我向西泽致意。有罗马人在场,我们敬西泽。

一同:敬西泽!敬西泽!

希律王:你看见你的女儿了吗,她的脸色多么苍白?

希罗底:她的脸色苍白与你何干?

希律王:我从未见她如此苍白。

希罗底:你不应再看着她。

约翰的声音:当那天来临时,太阳会像是深黑的麻布丝,月亮会变成血红,而天上众星将像成熟的无花果掉落大地,地上的诸王将恐惧莫名。

希罗底:啊!啊!我倒想瞧瞧他所说的那种景象,月亮变红,众星如无花果掉落大地。先知像醉汉一般疯言疯语……但我无法忍受他的声音。我讨厌他的声音。叫他住口。

希律王:恕难遵从。我虽然不懂他所说的,但我觉得那或许是预兆。

希罗底:我不相信预兆。他像醉汉一般疯言疯语。

希律王:或许他饮了上帝的酒而醉了。

希罗底:你在说什么,上帝的酒?哪个葡萄园产出的?那个酒厂可找到?

希律王:〔从现在开始,他眼睛盯着莎乐美〕提格利奴斯,你最近一次在罗马时,皇帝是否曾对你说过……?

提格利奴斯:提过什么呢,陛下?

希律王:提过什么?啊!我问过你,不是吗?我忘了我问过你什么事。

希罗底:你又再望着我的女儿了。你不能再看她。我对你说过了。

希律王:你没别的好说了吗?

希罗底:我再说一次。

希律王:他们一直在谈论修复神庙的事,难道还会有其它的问题吗?他们圣堂的帐幔消失了,真有此事吗?

希罗底:那是你自己偷走了。你胡言乱语。我再也不想待在这儿。我们进去吧。

希律王:为我舞一曲吧,莎乐美。

希罗底:我不让她跳舞。

莎乐美:我没心情跳舞,陛下。

希律王:莎乐美,希罗底之女,为我跳舞。

希罗底:别扰她。

希律王:我命令你跳舞,莎乐美。

莎乐美:我不跳,陛下。

希罗底〔大笑〕:你看看她多么遵从你的意思。

希律王:她跳不跳舞对我又有何妨?我并不介意。今晚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我从未如此快活过。

第一士兵:陛下看来相当忧郁。

第二士兵:是的;他外表忧郁。

希律王:我为何不快乐呢?西泽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万物的统治者,他很喜欢我。他刚送我最珍贵的礼物。并且,他允诺我将召唤卡帕多西亚国王到罗马去,他是我的敌人。可能他会在罗马被处以钉十字架之刑,因为他有权这么做。毫无疑问地,西泽是我的主人。于是你见到我有权快乐,。的确,我很快乐。我从未如此快活。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破坏我的快乐。

约翰的声音:他将坐在宝座上。他将穿着紫色长袍。在他的手上握着一只充满亵渎的酒杯。主的天使将重击他。他该受万虫穿咬。

希罗底:你听到他如何说你。他说你该受万虫穿咬。

希律王:他指的人并不是我。他从未出言冒犯我。他说的是卡帕多西亚的国王;卡帕多西亚王,我的敌人。是他该受万虫穿咬。不是我。他,这位先知,从未出言冒犯过我,除了我将我兄弟妻子取来做为妻子这件罪行之外。他可能是对的。因为,你确实不能生育。

希罗底:我不能生育?你难道没见过我的女儿,你还想要她跳舞来替你取悦?你这话太荒谬了。我生过一个孩子。而你,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即使与你的女奴。是你不能生育,不是我。

希律王:冷静下来,女人!我说你不能生育。你从未为我生下一个孩子,而先知说我们的婚礼并不是真正的婚礼。他说那是个违背伦常的婚礼,会招致邪恶的婚礼……我恐怕他说的对;我确定他说的对。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我希望此刻能够快乐。事实上,我现在很快乐。我什么都不缺。

希罗底:我很高兴你今晚十分幽默。这不是你的习惯。太迟了。我们进去吧。别忘了我们明天日出时要外出狩猎。我们要将一切荣耀让西泽的使者分享,不是吗?

第二士兵:陛下的脸上多么忧郁呀。

第一士兵:是的,他的脸上忧郁。

希律王:莎乐美呀,莎乐美,为我跳一曲吧。我愿意为你的舞蹈付出代偿。我今晚感到悲伤。是的;我暂时感到悲伤。我走到这儿来却因地上的血而滑倒,这是不祥的征兆;而且我听到了,我确实听到翅膀振动的声响,一对巨大翅膀的拍动。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我今晚觉得悲伤。因此请为我跳舞。为我跳舞吧,莎乐美,我恳求你。若你为我跳舞,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东西,我也将承诺你,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也行。

莎乐美〔抬头〕:你真的愿意给我任何我所要求的东西吗,陛下?

希罗底:不要跳舞,我的女儿。

希律王:任何东西,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

莎乐美:你要以什么发誓,陛下?

希律王:以我的生命,以我的王冠,以我的神。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给你,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只要你愿意为我跳舞。噢,莎乐美呀,莎乐美,为我跳舞吧!

莎乐美:你已经立誓,陛下。

希律王:我已经立誓,莎乐美。

莎乐美:一切我所要求的,即使是你王国的一半。

希罗底:我的女儿,不要跳。

希律王:即使是我王国的一半。你将会获得超越王后的荣耀,莎乐美,如果你真的要求我王国的一半。她不是个卓越的王后吗?啊!这儿好冷!有股冷例的风吹来,我又听到……为何我听到空中有振翅的声响?啊!像是一只鸟,一只巨大的黑色鹏鸟在宫廷上徘徊盘旋。为什么我见不到那只鸟?振翅的声音多么可怕。鼓风的气息多么可怕。一股寒风。不,那不冷,而是热气。我快窒息了。将水倒在我的掌上。我要一饮冰冷的白雪。解开我的外披风。快点!快点!解开我的披风。不,先别忙。是我头上的花环刺痛了我,我的玫瑰花环。花朵就火一般地燃烧。它们烫了我的额头。〔他将花冠扯碎并掷向桌子。〕啊!我可以喘口气了。这些花瓣多么鲜红!它们就像衣服上的红色血迹。不打紧。你无法在所见的事物上找到任何象征。那样的生命太辛苦了。最好是说,这些鲜红的血迹就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可爱。这样的说法令人感到舒畅多了……但我们不要谈论这件事,。我现在感到快乐,我太高兴了。我无权享受快乐吗?你的女儿要为我跳舞。你愿意为我跳舞吗,莎乐美?你承诺要为我跳舞。

希罗底:我不要她为你跳舞。

莎乐美:我会为你跳舞,陛下。

希律王:你听到你女儿怎么说了。你要为我跳舞。你真的要为我跳舞,莎乐美。当你为我跳舞时,别忘了向我提出你的要求。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我已经立誓,不是吗?

莎乐美:你已经立誓,陛下。

希律王:我从未违反我的诺言。我并非那种背弃誓约的人。我不知如何撒谎。我是我誓言的奴隶,我说的话是话中之王。卡帕多西亚国王一生都在撒谎,但他不是真正的王。他是个懦夫。并且他还亏欠我未偿还的债金。他甚至侮辱我派去的使者。他的话语处处创伤对方。但西泽会将他钉在十字架上,只要他一到罗马去。我确定西泽会向他施以钉刑。要不然,他还是该死,受万虫穿咬而死。先知已经预言过了。好吧,你还在等什么,莎乐美?

莎乐美:我等我的奴隶带来香水与七层纱,我要脱下我的鞋。

〔奴隶带来香水与七层纱,并帮莎乐美除掉鞋子。〕

希律王:啊,你要赤脚跳舞。太好了!太好了。你纤细的双脚就像一对纯白的鸽子。它们就像树上两朵翩然起舞的白花……不,不,她要在血上跳舞。地上染满了鲜血。她不该在血泊上跳舞。太不吉祥了。

希罗底:她在血泊上跳舞又有何妨?你刚刚已经那上头走过。

希律王:我有吗?啊!看那月亮!她变得赤红。她赤红如血。啊!先知的预言实现了。他预言月亮会变成血红。他是不是如此说过?你们都听见了。现在月亮红得跟血一样。你们看见了吗?

希罗底:噢,是呀,我看得很清楚,而天上的众星就像成熟的无花果掉落大地,不是吗?还有太阳就像是深黑的麻布袋,地上的诸王将恐惧莫名。至少我们看到一件事情成立。那所谓的先知,他在这辈子里总算说对了一件,地上的国王将恐惧莫名……我们进去吧。你病了。如果在罗马,他们会说你疯了。我再次告诉你,我们进去吧。

约翰的声音:是谁自以东而来,是谁自波次拉(bozra)而来?谁的衣服染成紫色,谁用他的华丽衣裳炫耀,谁志得意满地睥睨旁人?为何你的外衣沾染着猩红血迹?

希罗底:我们进去吧。听这个人的声音令我疯狂。我不愿意我的女儿,在这种不断咆叫的环境下跳舞。我不愿意她在你这种目光注视之下跳舞。简单地说一句,我不让她跳舞。

希律王:不要忙着站起来,我的妻子,我的王后,这对你毫无益处。除非让她跳完,我不会让你进去里头。跳吧,莎乐美,为我跳舞。

希罗底:不要跳,我的女儿。

莎乐美:我准备好了,陛下。

〔莎乐美跳着七层纱之舞。〕

希律王:啊!太美了!太美了!你看她为我跳舞,你的女儿。过来这儿,莎乐美,过来,我会给你任何希望的赏赐。啊!我对舞者的赏赐丰厚。我要重重地赏赐你。我会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什么?说吧。

莎乐美〔下跪〕:我希望现在能给我一个银制的盘子,里头装着……

希律王〔笑〕:银制盘子?当然,银制盘子。她太迷人了,不是吗?你希望盘子里头装着什么?噢,甜美可爱的莎乐美,你比所有犹太王国的女儿更美丽。你希望银制盘子里头装了什么东西给你?告诉我。无论你的愿望为何,我都会给你。我的宝物属于你。你要什么,莎乐美?

莎乐美〔站起〕:约翰的头,其他书友正在看:。

希罗底:啊!说的好,我的女儿。

希律王:不,不行!

希罗底:说的好,我的女儿。

希律王:不,不行,莎乐美。你不能做这项要求。不要听你母亲的话。她只会给你最邪恶的建议。不要理她。

莎乐美:我并不是为我的母亲。这是我所喜悦的,所以我要求将约翰的头装到银盘里。你立过誓,希律。请不要忘记你立过誓约。

希律王:我知道。我以我的神立誓。我知道得非常清楚。但我恳求你,莎乐美,要求其它东西。向我要求我王国的一半,然后我就会给你。但不要对我提出这项要求。

莎乐美:我请求你给我约翰的头。

希律王:不,不行,我不希望这样。

莎乐美:你立过誓,希律。

希罗底:没错,你立过誓约。每个人都听见了。你在所有人面前立誓。

希律王:住口!我不与你说话。

希罗底:我的女儿所提的要求太好了。约翰完完全全地侮辱了我。他用恶毒的言词来诽谤我。每个人都了解她多么爱她的母亲。别让步,我的女儿。他立过誓,他立过誓。

希律王:住口,不要和我说话!……冷静下来,莎乐美,请保持理智。我从未苛待过你。我一直爱着你……可能是我爱你爱得太多。请不要逼我。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自然地,我认为你在说笑。看一个人的头颅从他的身体砍离开来,实在太过于病态了,不是吗?一个处女的眼睛,不应见到这般残酷的景象。你为何对此感到喜悦?完全没有。不,不行,这并不是你所渴望的。仔细听我说。我有绿宝石,一颗巨大的绿宝石,是由西泽的一位宠臣所送的。如果透过这颗宝石望过去,你可以清楚见到远方的景物。西泽本人去观赏杂技表演时,也带着一颗绿宝石。但我这颗宝石更大。我知道这颗宝石比西泽的宝石更大。那是世界上最大的一颗绿宝石。你会喜欢的,不是吗?向我要求这颗绿宝石,我就会给你。

莎乐美:我要约翰的头。

希律王:你根本没听进我说的话。你没在听。请你听我说,莎乐美。

莎乐美:约翰的头。

希律王: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你令我十分困扰,因为我整晚都看着你。真的,我整晚都在看着你。你的美丽令我困扰。你的美丽令我痛苦地困扰,我看你看得太过分了。但我再也不敢看着你。人不应该看着一个东西,或看着另一个人太多。人只应该看着镜中的影像,因为镜中的影像向我们展现它的假面具。噢!噢!给我酒!我渴了……莎乐美呀,莎乐美,让我们好好地谈谈。过来!……啊!我该说什么呢?怎么回事?啊!我想起来了……莎乐美��不,靠近我;我怕你听不清楚��莎乐美,你知道我的白色孔雀,我美丽的白色孔雀,那群在我花园的长春花与桧树丛间昂然行走的孔雀。它们嘴上挂着金饰,而饲养它们的谷米中也掺着金粉,它们的脚染成紫色。当它们啼叫时天就下雨,当月亮高挂于天空时它们就展开灿烂的尾巴。它们两两成对,漫步在桧树与黑色长春花之间,每只孔雀都有奴隶在后看顾。有时它们飞越树丛,不久之后又卷卧草坪,并环绕湖畔。在这世上没有比它们更美丽的鸟儿。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王拥有这么多美丽的鸟儿。我确信西泽本人也没有如此漂亮的鸟。我会给你五十只孔雀。无论你走到哪里,它们都会跟着你,在它们的簇拥之下,你就会像是白云之间的月亮……我全都给你。我有一百只,世上再也没有国王拥有这样多数的孔雀。不过我全都给你。只求你别让我违反誓言,不要再要求你刚刚所提出的东西。

〔他将酒一饮而尽,。〕

莎乐美:给我约翰的头。

希罗底:说的好,我的女儿!至于你呀,那群孔雀又有什么了不得。

希律王:闭嘴!你总是抱怨;你像是只野兽在旁不断猛吠。你要适可而止。我十分厌恶你的声音。别再说话,我说……莎乐美,请想想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个男人可能是从神那儿来的。他是个圣人。神的手指碰触了他。神利用他的嘴巴说出可怕的事。在宫殿里,在沙漠中,神总是伴着他……至少这是可能的。我们不知道。很有可能神是为着他,伴随着他。更进一步地,如果他死了,某种不幸的命运将降临我的头上。无论如何,他说总是会有一个人将因不幸而死亡。那指的可能就是我。记不记得,我走到这里时踩到血渍而滑了一跤。另外,我还听到空中有翅膀振动的声音,一群巨大的羽翼。这些都是不祥的征兆。我相信还有其它我没见到的恶兆。好,莎乐美,你不会希望见到我遭到不幸的事吧?你不希望如此。那么,请听我的话。

莎乐美:给我约翰的头。

希律王:啊!你根本没在听。冷静下来。我��我很冷静。我非常冷静。听好。我在这个地方藏有珠宝��甚至连你母亲也未曾见过的珠宝;那些稀世的珍宝。我有一串四列的珍珠。它们就像是由一串月亮所连结而成的银色长炼。它们像五十个月亮收集在一张金色的网中。只有在皇后美白的颈子才配得戴上它。如果你戴上的话,那么你将成为一位美丽的皇后。我有两种水晶石,一黑一红,如同剔莹的美酒。我有黄榴石,颜色如同老虎的眸子,紫如鸽眼,绿如猫眼。我有乳色烧制的玉石,犹如冷冽的火光,如同悲伤男子的心,害怕独处在黑暗之中而不见天日。我有截子玛瑙,外型如女子的眼球。我有月光石,它们会随着月相而改变,一但见日,它们就苍白无色。我有大如鸡蛋的蓝宝石,如同花朵一般青蓝。海洋徜徉其中,月色从不会自里头的浪潮中消失。我有橄榄石、绿宝石与红宝石。我有紫蓝石与玉髓,我都给你,我全部给你,我还要附上其它的东西。印度国王送我四支鹦鹉羽毛制成的扇子,努米底亚(numidia)国王送我一件驼毛外衣。我还有个透明水晶,那是不准给女人家看见,也不允许未行房的年轻男子所观看的奇物。在蚌壳细琢的藏物箱里,我有三颗奇妙的土耳其玉石。戴在额头上,他可以想象到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握在手里,他可以让女人无法生育。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它们超越了世间所有金钱能估算的范围。还不只这些。在乌木柜里我有两只琥珀酒杯,它们就像是对金苹果。如果有敌人将毒液倒入这些杯子里,那么你喝来也犹如银色果汁。在琥珀柜中我有一双玻璃鞋。我有从席瑞斯(seres)所带来的披风,幼发拉底(euphrates)都市出产的玉雕手镯……你还想要什么,莎乐美?告诉我你还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只要你所要求的,我都会给你,除了那一样东西。我愿意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除了生命。我愿给你最高祭司的披风。我愿给你圣堂的帐幔。

犹太人:噢!噢!

莎乐美:给我约翰的头。

希律王〔深陷在椅子中〕:答应她的要求吧!她的的确确是这个母亲的女儿!〔第一士兵上前。希罗底从国王的手中脱下死亡指环,并给它递给士兵,士兵将指环直接交给处刑人。处刑人面色惊恐。〕谁除下我的指环?我的右手指上戴着的指环?谁喝了我的酒?我的杯中应该有酒。应该有满满的一杯酒。有人喝了我的酒!噢!大难即将临头。〔处刑人走下水牢。〕啊!为何我必须遵守我的誓言?国王永远不该立下誓言。如果他们不遵守誓言,结果是可怕的,如果他们遵守,结果依然是可怕的。

希罗底:我的女儿做得好。

希律王:我确信即将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莎乐美〔她靠在水牢上仔细倾听〕:没有声音。我听不到底下传出任何声音。他,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大叫呢?啊,如果有人要杀我,我会大声呼叫,我会尽力挣扎,我不会放弃……下手吧,下手吧,那曼,下手,我告诉你……不,我还是听不到声音。安静,太安静了。啊!有东西掉在地上。我听到东西掉落在地上。那应该是刽子手的刀。他,这个奴隶胆怯了。他让他的刀子掉落地上,。他不敢杀他。他是个懦夫,这个奴隶!叫士兵下去。〔她看着希罗底的侍从,向他说道。〕过来,你是这个死人的朋友吗?好,我告诉你,今晚死亡的人数还不够。告诉那些士兵,吩咐他们下去,带上我所要求的东西,陛下所允诺,那件属于我的东西。〔侍从后退。她转向士兵。〕过来,你们这些士兵。你们到水牢里头去,带那个男人的头上来。〔士兵退后。〕陛下呀,陛下,命令你的士兵,将约翰的头带来给我。

〔一只巨大的黑色手臂,处刑人的手臂,从水牢下伸出来,提着银色的盘子,里头装着约翰的头。莎乐美立刻抓着它。希律王用他的外衣盖住他的脸。希罗底得意地摇着羽扇。拿撒勒人跪在地上开始祈祷。〕

啊!你总算要承受我吻你的嘴了,约翰。好!我现在要吻你。我要用我的牙齿,如同咬着水果一般地吻你。是的,我现在要吻你的嘴,约翰。我说过的;我是不是说过呢?我说过。啊,我现在要吻你……但为何你不看着我,约翰?你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睛,充满愤怒与轻蔑的双眼,现在却紧闭着。你为何要闭着眼睛呢?睁开眼睛吧!扬起你的眼盖,约翰!为何你不看着我?难道你怕我吗,约翰,所以你才不敢看着我?……还有你的舌头,像是四处喷洒毒液的红蛇,现在不再动了,再也不说话了,约翰,那条向我吐出怨恶的猩红毒蛇。很奇怪,不是吗?那条红毒蛇是怎么了?……你的心中没有我,约翰。你拒绝我。你向我口出恶语。你以妓女看我,以荡妇待我,我,莎乐美,希罗底之女,犹太王国的公主!很好,约翰,我还活着,但你,你已经死了,而且你的头颅还属于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我可以抛给一旁的饿狗与空中的飞禽。狗儿餐咬之后,鸟儿飞来啄咽。……啊,约翰,约翰,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其它的男人在我心中都只产生厌恶之感。但你,你太美丽了!你的身体如同银座上的纯白大理石雕像。令人感到处于满是白鸽与百合之间的花园里。那是座银白细工的象牙之塔。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白洁的身体。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乌黑的头发。在这世界里,没有什么能与你的红唇相比。你的声音犹如炉中所散发出的奇特香气,当我看着你时,我听到一股特别的音乐。啊!为何你不看着我呢,约翰?在你的双手与诅咒之后,你隐藏了你的脸庞。你闭上双眼,见到你的神。所以,你已见到了你的神,约翰,但我,你却没见到我。如果你看到了我,你将会爱上我。我,我看你,约翰,我爱你。噢,我多么地爱着你呀!我爱你,约翰,我只爱你……我希求你的美丽;我渴望你的身体;无论美酒与鲜果,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我现在该怎么做呢,约翰?洪水与海洋都无法浇熄我的热情。我是个公主,而你却蔑视我。我是个处女,而你却夺走我的纯洁。我是贞洁的,而你却点燃我的血液……啊!啊!为何你不看着我,约翰?如果你看着我,你就会爱上我。很好,我知道你会爱上我,爱情的神秘,远远超越死亡的神秘。人们应该只要考虑爱情。

希律王:她是只野兽,你的女儿,她完全是只野兽。事实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我确信那是一件反对未知神的犯罪。

希罗底:我同意我女儿的行为。现在,我愿意待在这里了。

希律王〔站起〕:啊!这个**的妻子!来吧!我不愿意待在这儿。来,我告诉你。将会有可怕的不幸即将来临。马那色,伊萨恰(issachar),欧季亚(ozias),熄灭火光。我再也看不下去。我再也承受不住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熄灭火把!遮住月亮!遮住星星!让我们躲到宫里去,希罗底。我开始感到害怕。

〔奴隶熄灭火把。众星消失。一抹乌云飘至月亮之前,完全掩盖月色。舞台黑暗。国王开始爬上阶梯。〕

莎乐美的声音:啊!我吻了你的嘴,约翰,我终于吻了你的嘴。你唇上的味道相当苦。难道是血的滋味吗?……或许那是爱情的滋味……他们说爱情的滋味相当苦……但那又怎样?那又怎么?我终于吻了你的嘴,约翰。

〔一道月光透射出来,莎乐美沐浴在银色光线之中。〕

希律王〔转过身来望向莎乐美〕:杀了那个女人!

〔士兵们举起盾牌,渐渐向前拥挤着莎乐美,希罗底之女,犹太王国的公主。〕

落幕一更。--by:701|6069958-->i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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