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陈初夏一听就瞪起了眼睛。
“行了,行了。”大夫人知道她的二女儿又要说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这不是在为你姐姐着想吗?”她看向陈初燕,”你姐姐马上就要做大皇子妃了,到时候宫中有四丫头照应,你姐姐还怕不好过吗?”
“娘!”陈初夏重重地一跺脚,气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大夫人的心思谁人不知,偏偏要拿陈初燕当借口。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初燕现在的状态,全府上下又不是没人知道。陈初夏担心地看向她的姐姐。
却是陈初燕看都没看她母亲一眼,当然,也没有看陈初夏,她始终漠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陈初夏难过地垂下头。
陈昌浩,又是一个毫不掩饰讽刺的嗤笑。
因为大夫人的话,一时之间,大厅之内陷入沉默,气氛颇有些尴尬。
二夫人干脆就对陈初兰说道:“四丫头你刚回家,也应乏了,先去歇息吧,等吃饭的时候我派人叫你。”
陈初兰乖乖地应下。
于是,仿若回到一个月以前的日子,大人们和二夫人的亲生子女们先行离开,四个姑娘们两人一行,一前一后向她们的小院走去。
却是这一次,四人皆无话。
陈初夏和她姐姐走在一起,她低着头,瞧起来特别伤心。陈初燕当然自己走自己的,从头到尾都没理她妹妹。
陈初雪走在陈初兰身边,欲言又止,显然特别想具体问问安康公主或者骁王府里的事情,毕竟关于高高在上的皇家,谁人不好奇,可是眼看着前边陈初燕和陈初夏那副模样,她根本就不好意思开口。
就这样一路默默无言,她们各自回到了屋里。
陈初兰的屋外,春桃和柳芽迎接她。把陈初兰接进屋后,两人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纷纷向陈初兰表达一个月不见的思念之情。尤其是柳芽,叽叽喳喳,却是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惹得春桃直笑她:“姑娘才一个月不见,你就这副模样,待年后,她又要回到安康公主身边,届时可是要近两个月时间了,你岂不是要哭死。更不要说今后,每一个月才能休沐一两天,你干脆叫姑娘画一幅自画像送于你,你天天抱在身边算了。”
柳芽嘟着嘴抹了把泪,跺了跺脚:“讨厌!”
陈初兰哈哈大笑。
相较于二夫人的虚伪,柳芽和春桃可真诚多了,她们关切地询问陈初兰呆在安康公主身边有没有受委屈,进到骁王府后有没有被欺负。陈初兰叫她们安心,告诉她们安康公主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恐怖,还特地翻开衣袖,叫她们看看她身上可有伤痕。柳芽和春桃算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照姑娘你这么说,公主她不过是脾气躁了点。也是了,天子最宠的女儿,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脾气躁有如何,就算她哪日把皇宫都拆了,那也算不得什么。”柳芽悻悻说道。
陈初兰一把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嘴巴:“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到外头可别乱讲。皇家的事,一概不许乱说。”
柳芽一个激灵,赶忙应下。
春桃叫小丫鬟打来热水,为陈初兰洗脸换衣。
陈初兰一边由她伺候,一边问道:“我不在这些日子,家里面有什么事吗?”
春桃乖乖地回答:“并没有什么事。嗯……如果说三姑娘和苏小姐玩得很好算是一件的话……”
陈初兰笑道:“三姐姐和苏姐姐不是一直玩得很好。”
春桃道:“却是这个月分外得好呢!三姑娘前儿还去苏小姐府上住了八天呢!”
“哦?”陈初兰这下奇了,“三姐姐竟然去苏姐姐的府上小住?母亲竟然同意了?”
“可不是。”春桃也很不解,“天寒了,夫人也不怕三姑娘旧疾复发,三姑娘身子骨弱她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在人家府上病倒了……”
陈初兰眨了眨眼睛,继而笑了笑:“大概母亲觉得这是和苏姐姐外家交好的好机会吧,看来三姐姐也找到了一条让母亲高看的好路子呀!”她说完这话就闭嘴了。
春桃心领会神地也不再多言。然而,接下来春桃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初兰奇怪地看着她:“春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说?”
柳芽看着春桃和陈初兰,在边上插嘴道:“春桃姐姐在迟疑要不要告诉姑娘有人跑到我们府里打探她的这件事呢!”
“诶?”陈初兰一愣。
春桃看了柳芽一眼,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姑娘,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有个专门给我们府送柴的小伙子向人询问我的事。我、我,”春桃很是羞恼,“我根本就不晓得他是谁,要不是管柴火的刘大是宋婆子的男人,叫那小子闭嘴滚蛋,我、我可真是……”春桃越说越气,“宋婆子相信我的为人,她特地提醒我小心点,怕我得罪了谁,被谁把名字给透露到外头去……”春桃低下了头,她说不下去了。
春桃觉得这件事很丢脸。有哪个大户人家丫鬟的名字会被市井莽夫拿到嘴里嚼的?她的名字究竟是怎么跑到那个送柴人的嘴里,相信她已经开始悄悄地在府内丫鬟和婆子里暗查了,而至于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陈初兰,要不是柳芽多嘴讲了出来,估计她还在心里头纠结。
却是陈初兰一听春桃说完,脑中突然就一道光闪过。“金顺娘……”她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