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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天晚上这顿饭我真的是食不下咽,即使有欢儿专门为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但是我还是提不起来半点胃口。
欢儿比我状况还差,夹起一块鸡蛋,还没等放进嘴里,便丢下筷子,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并把稻草人哄了出来。
我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儿呕吐的声音,皱眉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她终究是过于要强了。
“当当当……”
忽然,房门被敲响。
我有些纳闷,还有谁能找到我现在的住所?难道是那些该死的食人魔?或者是那个胡聪?
回过头,我看了一眼吵吵闹闹的客厅,稍稍心安。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如果抱着对我不利的想法来这里找我,我有把握能够让他不得好死。
站起身,我走到门口,心脏狂跳的透过门镜向外望了一眼,竟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一身便装的潘警官。
稍松一口气,我将门打开。
潘警官较之前要憔悴不少,脸色蜡黄,眼袋很重,一看就知道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的结果。
“陈涛,我就知道你今天出院。”潘警官一张口,就有难闻的烟味飘过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嗯。”我点了点头,刚要让开请潘警官进屋,忽然想起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心中一惊,连忙走出房门,挡在门口,故意挡住潘警官的视线。
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更多难以理解的人和物。
“陈涛,是谁啊?”欢儿也走了过来,当她看到门口的潘警官,不禁一愣,张大嘴没有说出话来。
也是,任谁也不敢相信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壮汉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我让开路,让欢儿走出房间,反手将门关上了。
此时,我真的很担心里面有谁不长眼跑出来,到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涛,可以聊一聊吗?”潘警官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低头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刚出院,家里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潘警官没说什么,转身便走。
我看向欢儿,发现她也看着我,我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我和欢儿都能够猜到潘警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之前,小张警察失踪,给潘警官带来的打击已经很大,他花了很大力气,几乎用尽全部精力和体力,就为了找回自己的好兄弟,好同事。
如今,他已经见到了小张警察的尸体,并亲眼看到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弄成了那个样子,想他应该很难接受。
一路无话,我们低头一直走,走到公园,找到一处长椅,坐下。
时间已经到了春末夏初,天色虽然已黑,但是出来锻炼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们。
坐在长椅上,潘警官从兜里掏出烟,自顾自点上一支,转身他递给我一支,我摆了摆手,没有接。
潘警官也没有继续客气,将烟塞回烟盒,又将烟盒塞回兜里。
他每一口烟抽得都很用力,偶尔呛到,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哭,以此在掩饰。
“小张死前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吧?”潘警官忽然说道。
我闻言一愣,沉重的点了点头。
潘警官,将手中烟头丢到地上,抬脚用力踩灭,紧接着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当他将这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将烟丢掉,抱住脑袋痛苦的抽噎起来。
一个大男人,当着别人的面,哭成这个样子,让我看得真不忍心。
但是,我实在不太擅长安慰人,只能默默坐在一旁,眼望路过的人,心中十分难受。
欢儿伸手抓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给我传达她无声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