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关戎在图书馆外高耸的台阶上看见贺程程。
她应该一早就跑了出来,被瑟瑟寒风吹得小脸惨白,鼻尖跟嘴巴却是红通通的,像是雪天堆起的雪人,用胡萝卜做的五官。
关戎没穿军装,毛衣外面直接套着一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跟她碰面后就一把扯到怀里,笑着说:“你就这么想我,一直在外面等的?”
贺程程刚刚挂了电话就跑出来了,被北方萧索的大风吹得冷透了心,现在这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还是嘴硬着:“才没有。”
关戎解开羽绒,将她圈进怀里,说:“你这么说话,心里虚不虚?”
关戎像个火炉,怀里热热乎乎的,贺程程在冷风里被冻透的心开始融化,两只手忍不住圈在他腰上,手心来回摩挲着他毛茸茸的衣服。
关戎将下巴磕在她头顶,鼻子里全是她身上淡淡甜甜的奶香,沉溺而陶醉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融进骨血,手指拨了拨她薄薄的耳廓,轻声引导着:“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怎么可能呢,两个人好几个月不见面了,贺程程每次看见穿迷彩的都在想会不会是他,看到军事新闻也要点进去,好像看到了他。
贺程程偷偷将头抬起来,小心看了看他紧绷的下颔,快速嗯了一声。视线恰好被关戎捕捉,他在她额头轻轻亲了口,说:“我也想你。”
关戎不是本校学生,进不了图书馆。两个人于是去了一家奶茶店,两个人缩在店铺一角,贺程程专心看书,关戎专心看她。
贺程程跟他断断续续说了黄珊的病情,虽然一条腿断了,但还是坚强地回到学校应付期末考试,大家现在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称呼她是身残志坚。
韩奕辰则借此机会引咎辞职,把团长的职务让给了团里的一位老资格的小姐姐。他现在专心做足球教练,开始为考证而努力。
像贺程程这样平凡普通的学生,则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期末考试的复习,丰富多彩的大一生活还没玩够,时间已经进入下一个循环。
贺程程说得口渴,问关戎:“怎么一直是我在说,你呢?”
关戎说:“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上回拿了个奖回来,今年全系的优秀学员应该还是我。”
贺程程听得眼睛发直:“好厉害。”她连奖学金都不一定能弄到。
关戎刮了下她鼻子,读懂人心后十分得意地说:“一个家里有一个聪明的就行,两个人都是诸葛亮,这日子不就乱了?”
贺程程听得似懂非懂,咬着笔头点了点头,想想觉得不太对啊,再摇了摇。
关戎看得直笑,问:“你什么回去,机票买了吗?”
贺程程摇头:“还没有,但是最后一门的时间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关戎说:“我比你肯定要更晚一点,大概除夕前两天吧,你早点订机票,别再重蹈覆辙了。”
贺程程想起那辆慢慢悠悠的绿皮车,到现在还有腰酸的记忆:“知道了。”
关戎:“我一回去就找你,今年关首长也要在那边过年,带你见见人。”
“……”贺程程眨眨眼睛,关戎爸爸她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说得语气这么奇怪呢。
关戎说:“别怕,他对你这个儿媳妇,还是一直都挺满意的。”
“……”贺程程脸上发烫,大概是被这奶茶店里的暖气熏得:“那我不见了。”
关戎拧着眉:“干嘛不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开始准备始乱终弃了是不是?”
贺程程:“……你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乱过?”
关戎啧啧:“国庆那次,咱们俩睡一间房的事,你忘记了?”
什么一间房啊,中间隔着一道海峡呢。贺程程急得移开板凳,站到他身板,要拿手捂住他嘴,反被关戎将了一军,两只铁钳似的手在她腰上紧紧一箍,往下一拽。
贺程程就只能束手就擒地跌到他腿上,还没坐稳,他在她脸上亲了下。
关戎一双手热得像烙铁,在贺程程的腰上不断堆积热量,直到将她烫得神志不清灵魂出窍。他偏偏还拿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脸,弄得她呼吸都忘了,只能屏息等着他的审判。
关戎嗓音微哑的说:“只要你答应,咱们什么时候都可以乱。”
贺程程耳边嗡的一声巨响,脸上红得像是随时能滴得出血。
关戎折磨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什么时候出去帮你补过生日?”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什么时候出去把你吃干抹净”呢?
最近的位置有脚步声响起,贺程程拨了拨头发,在关戎怀里扭了扭。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会,将手松开,他不太舒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拿外套挡住自己的腿。
一把拽过贺程程:“哪里不会就问我,免费帮你辅导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