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楠说是啊,我在家里也经常骂我们家那位,但是骂又管什么用呢?出了门一阵风的功夫人家就忘记了,我们自己还气得跟个皮球似的,何苦为难自己呢?我现在很少生气骂他了,都已经学着慢慢放下了。
小朱说你们两个不一样,小赵本性还是很善良很顾家的,老周是没有人性的。
芷楠说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可很少听说过转让老婆给别人,特别是他们这个身价的。
小朱苦笑了一声,什么身价呀,糟蹋得还不都是国家的钱。
芷楠说那倒也是,空架子毕竟不少,国家倒霉,银行倒霉,吃的住的玩的都是银行的。
小朱说他为了生意,把我介绍给一个个的男人,说起来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找个理由,也找个骗我的借口,让我以大局长远利益为重。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二十岁还不到,他就开始把我往外送了。说着小朱又哭了起来。
芷楠看着她那个样子不想说什么了。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哭。
她哭起来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一只失群的孤雁,又像是一只饥饿的流浪猫。过了好久,小朱停止了哭声,抽抽搭搭的,脸上扑的粉都变成搅不匀的鸡蛋了。
芷楠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你跟着他了吗?
小朱说跟了,对外面讲我只是他的一个挂牌秘书,其实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插手的。他的事情也不让我参与。
芷楠说最好也不要参与,男人有男人的*,他越是做得大,女人就要学会越是远离他,不然,到时候倒霉的是男人,牵连的也是女人。
小朱说我那个时候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我只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娶我。他骗我说等我二十六岁的时候。
芷楠说到了那个时候呢?
小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狠命地摇摇头说,没有。
芷楠说那现在呢?你不是他老婆吗?
小朱摇了摇头说不是。
芷楠说那别人喊你大嫂是为什么呢?肯定是你们都认可的呀?
小朱说圈子里这些喜欢开玩笑的都喊我大嫂,其实我不是。
芷楠说难道还有真正的大嫂?小朱说有没有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儿子女儿都在m国,每年都花掉上千万的钱。
芷楠说m国的国民总值里有十分之一是我们zg人给贡献的。那他有老婆吗?
小朱说至于有没有老婆,我不是很清楚,gz那边应该没有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芷楠说那你为他也付出很多。
小朱说不说了,都怪自己年轻草率,上贼船了。
芷楠说别自责了,其实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在少数,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碰上了一个不适合你的男人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已。在我们手里是坏男人,可能到了一个坏女人手里,他就变成了一个好男人,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男人,好的实在不多,但毕竟也有好的。女人也是如此。
小朱擦了擦眼泪,喝了一口茶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很高大很沧桑。
芷楠说是不是高仓健式的男人?
小朱说嗯,是的,有点像。
芷楠说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的杀伤力很强,你要小心一点。这样的男人身边不乏女人,你毕竟还年轻,经历得也少一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再也不会对男人感兴趣了,我们只是对我们自己的孩子有兴趣。
小朱说他真的是个好男人,至少我现在这样认为,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
芷楠说是吗?化石级别的男人?
小朱笑了,说这个现实太残酷了,你都不相信有好男人了。
芷楠说别受我的影响,我的性格中有偏激的一面,但愿你没有。
小朱说听你说起来确实很可怕的。
芷楠说不是可怕,是规律,是趋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眼泪应该为谁而流了,你就懂得辨别和取舍了。
小朱说但愿会吧。
芷楠说时间是客观公平的,它给了你多少眼泪,也会给你多少欢笑,相信老天爷会对你有所补偿的,就看是什么时候了。
但愿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小朱说做生意的。
芷楠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以为是哪里的清风公子,翩翩少年,原来又是生意场上的拼命三郎,注定了好不了多少。
小朱说听起来你也太悲观了,你不能够以一两个坏蛋就打死一大片。
芷楠说现在还有什么商人呢?正儿八经的商人太少了。
小朱说那小赵呢?
芷楠说就是从小赵身上我看见了所有的劣根性,我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小朱说别光顾着说,咱们喝点什么吗?
芷楠说那就来点绿茶吧。小
朱扬了扬手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绿茶。
芷楠说你真爱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现身?让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小朱说我还不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呢,我担心他不会喜欢我。
芷楠说哦,除了我们的小朱他还会能够看上谁呢?
芷楠本是一句玩笑话,小朱说说不定他真正能够看上的就是你哦。
芷楠说真的吗?那我可就艳福不浅了,他是哪里人?
小朱说具体哪里人我也不清楚,他们有的说是gd人,有的说是sd人,还有的说是sx人……
芷楠笑得差点呛了水,说打住吧,你别把我们整张zg地图给背出来就行了,傻丫头,还没有弄清楚人家的底细就爱成了这个样子,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呀?
小朱说等等下次见他我亲自问一下。
芷楠说这种话早就该问了呀。
小朱说可是见他的机会真是太少了,一天到晚他漫天飞,今天到这里,明天到那里。
芷楠说什么大生意会忙成这个样子?不会是个骗子吧,或者是裸板?小朱说什么是裸板?芷楠说就是注册个公司,老板员工同一个人。
小朱说哦,这不可能的,他手下有几千号人的。
芷楠说那你遇见真神了,他多大年纪?小朱说看起来要四十多岁的样子吧,不过他人看上去要老很多。
芷楠说对于你来说又是一个大叔。
小朱说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的男人我看着没有兴趣。
芷楠说也怪了,小姑娘为什么喜欢大叔,就是因为大叔筋道多,小姑娘筋道少,大叔略施小计,小姑娘就海誓山盟了,所以又一个老牛吃嫩草的故事就开始了。
小朱呵呵地笑了起来,说学文科的女人看任何一个人好像都能够看出一段故事一样。
芷楠也呵呵地笑了,说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没有雷同,也没有复制,都是老天爷个性化定制的。
笑够了聊得也差不多了。芷楠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吃完午饭去外面走走,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园.
小朱说好啊,天晴了,心情也会好很多。
芷楠说这一点咱们是一样的,一到黄梅天,我的心里就滴滴嗒嗒地下雨,我还是太感性太敏感了。
小朱说看不出来呀,你看起来很阳光,很开朗。
芷楠说人的脸上都有一层保护膜,那是做给外人看的,自己的心——苦的咸的只有自己知道,有时间你好好看一下禅修的书吧,是我的一个同学推荐给我的,读下来很受用的,慢慢地我们的心就被梳理得波澜不惊了。
小朱说芷楠你说得真好,你给我列一个书目,抽时间我去买。
芷楠说网上也好买的,很多的,你只要搜索一下禅修两个字,就会有很多个词条跳出来的。
小朱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真的有很多书出来。按照芷楠的建议小朱买了几本。
芷楠说现在的科技多发达呀,我们小的时候连台电视都没有,扯起块脏兮兮的白布来,四角上系一根绳子,拴在两棵大树上就可以看电影了。现在好了在手掌上就可以看得到了,想要多大多薄的都有,多幸福呀!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知足吧,不知足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说着拉了小朱走出了包房。
她们手拉着手走到大厅里,芷楠把会员卡拿给服务员,刷好卡后芷楠把卡又放回包里。
小朱说不是说好我买单的吗?
芷楠说你还能够想到买单呀?我以为你只会买哭呢。一句话把小朱逗得笑了,笑得眼泪都直往外流,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哭的。
她们肩并肩走出了会所后,左走走,右绕绕,一会儿就到了公园里。
远远地望去,公园更像一块巨大的水彩画布,处处点缀着行走的花花绿绿的人影。
芷楠看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蹦蹦跳跳快乐的样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女儿。
小朱看出了芷楠的意思,说假如你女儿在这里该有多好啊!她现在是在家里呢还是跟他爸爸出去了?
芷楠说应该跟他爸爸出去了。
小朱说会去公园吗?
芷楠说会去他的公司。
小朱说周六也不休息?
芷楠说休息的话就不是他了。
小朱说那什么时候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呢?
芷楠说等到他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估计会借助四个轮子,还得让女儿推着逛公园。
小朱说小赵真的太敬业了。
芷楠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聪明,小聪明从来就不是什么优点,还不如呆头呆脑的更好相处。
小朱笑了,说一句话就能够引出你一大段的议论,你太擅长辞令了。
芷楠说可能文学书读了太多了,总忙着跟人解释典故了。
小朱说要不要去公司里接女儿?
芷楠看着小朱说今天我的任务是让你开心。
小朱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芷楠说凡事想开些,年轻就是资本,谁年轻谁就赢了。
小朱点点头,说芷楠真的感谢你。
芷楠说女人不帮女人还等着谁来帮我们呢?
小朱想想芷楠肯定牵挂着女儿,便说芷楠我还约了其他朋友,要不我们今天就这样吧,趁着太阳还高,你还可以去接女儿出来玩玩。
芷楠笑着点点头,那也好,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小朱笑着说会的。她们互道再见后就各自消失在人流涌动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