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打头趴着的男人简短的命令之后,所有人的犹疑瞬间消失,本能的只有执行命令。
缓缓行来的驼队有条不紊的前行,炙阳之下沙漠里所有的的东西都呈静止状态,只有这支驼队在动,然转瞬间,原本齐整的驼队突然四散,沙凹里同时传出的还有大量惨叫和金属进出*的声音。
几乎就在眨眼间,几十米的驼队四散奔逃,而随行在驼队里的人只看见从沙凹里进去,未曾看见走出沙凹的人。待沙漠恢复它原本秩序的时候,鬼魅一般的十几条身影从沙丘中冒头,十几分钟之后,距此地两千米的军事中转站轰然爆炸。
“他们彻底改变了我对这个东方国家的印象,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勇敢、最忠诚的战士。这支被称为“民族死士”的特种部队给我的印象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他们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们被派往各地执行着不可思议的任务,却不被人们知晓,他们和我们日耳曼人一样伟大 。”
----1938年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
光洁的医院走廊里,一个男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手术中”的字样在任何时候总是让人心惊的,尤其对这个男人来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过几十次,短短五年,他在这个医院走廊上同样的位置坐过几十次,然后也送走了几十个鲜活的生命,偶尔,仅仅是偶尔几次,他能把送回来的人再带回去,其余的,送回来的人便永远留在了医院。这次又坐在这个位置,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光,继续沉默的等待。
魏语默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见还穿着作训服的男人身上沾着血迹,军靴上满是泥沙甚至指甲缝还残存着干涸的血痂,这个男人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装束在同样的位置在她面前出现了五年,从她还是实习生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出现在特别抢救科的,五年过去了,她早已从实习生变成主刀,可这个男人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他死了。”
冷冷清清毫无起伏的语调送出了这三个字,魏语默将手里的纸张递给坐着的男人,看着这人木然的写上“柴毅然”三个字,然后收回纸张转身就走。
“等等。”柴毅然有些颓然,可是看着这个大夫冷冷扔出三个字的时候他猛地就有些愤怒,那股火来的猛烈而突然,若不是背对他的这个大夫身形是个女人,他甚至有可能抓着医生的领子问他你们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魏语默讶然,然后停住了脚步,略微回头看身后的人,那是个让人极不舒服的姿势,略略侧头下巴上扬只有眼睛从上往下看去,可是她本人没有察觉,依旧以那么个姿势等着身后人说话,她见了这个男人五年,五年间,这个男人除了必要的话从来没有说过多余的,今天头一次在她连手续都办完的时候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柴毅然憎恶医生,医生带给他的从来不是生的希望,在他的印象中医生全是杀人凶手,因为每一个他送进来的活着的人,进了这里,再活着的少之又少,虽然理智上告诉他这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可是情感上,他对医生本能的憎恶。而眼前之人,从一开始的“我们尽力了”“他死了”到最后的“节哀”再到后来的什么也不说,这个人和死神一样,冰冷,永远没有第二种情绪,而这会这个人的姿势让柴毅然不舒服至极,故他开口的时候,带了他不自知的冷静和杀意,仿佛执行任务前下定决心干脆利落解决目标的语气。
“魏语默。”
语默有些惊讶,特别抢救科第一刀是她,这个人来了这么多次,竟然连主刀大夫的名字都不知道?
柴毅然在魏语默开口说名字的时候已经离魏语默很近了,在察觉眼前的大夫做出了防备或者说攻击姿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挥手,摘下了医生的口罩,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口罩底下的脸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