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也不知道纠结了多久,他朦胧睡去,醒来时冷凝霜却仍旧没有回来。
他担心地出去寻找,好在是同一楼层,找到她很容易,因为所有房间都漆黑着,只有她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她离开时才九点,现在却已凌晨四点了,她的工作还在进行中。
透过门缝望着她在灯影下因为熬夜略显憔悴的身影,他忽然心疼起来。
高处不胜寒,那样一个庞大的集团,就是男人也吃力, 而她却能稳坐高位,这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旁人难以想象。
轻轻一叹,他下楼准备了点心牛奶,给她送上来,她却夹着电话催他回去睡觉。
他闷闷地去了,等迷迷糊糊睡醒时天已大亮,冷凝霜已经去上班了,女仆说她是六点出门的,也就是说她只睡了两个小时,或者干脆就没睡。
他扁起嘴唇,只觉得心脏更痛。
……
白暖正在热恋,每日都会通**个电话,发许多条信息,冷凝霜也不嫌他烦。
他没敢告诉父母,因为冷凝霜不许。到后来父亲觉察些端倪,严厉地训斥他一顿。让他收起妄想,还把冷凝霜批得体无完肤,说她是个坏女人。白暖第一次不相信父亲。照样我行我素,阳奉阴违。
冷凝霜送给他许多礼物。都是昂贵的东西。他不想收,好像自己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一样。可她说不能践踏送礼人的心意,得到的每一份礼物又都是合他心意的,大概全是她经过认真挑选的。于是他只好收下,心里对她的细心很暖心。
热恋的感觉就像膨胀的酵母,越来越浓厚。
……
他约她去赏秋天的枫叶。
等候在冷氏大厦门口,旁边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男人晃来晃去他也没在意。冷凝霜被保镖簇拥出来时。他欢喜地迎上去。就在这时,“鸭舌帽”却抢先一步,亮出手里的匕首疯狂地冲上去,狰狞着面孔大喝一声:
“冷凝霜。去死吧!”
然而刚越过两个保镖,就被已经防备并顺势上前的两名女保镖踹开匕首,重拳出击,最后再被压倒在地,不得翻身。
“鸭舌帽”被按在地上。仍旧破口大骂冷凝霜是骗子、贱人、婊子、没人性,许多话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保镖摘去他的帽子墨镜,竟然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七小姐。”冷飒等候指示。
“送警局。”冷凝霜连眼尾都没扫他一下,冷漠地说。
于是伤心与憎恨得越加扭曲的男人叫骂得更厉害,一边跳着吼叫。一边被三名保安押走了。
白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慌忙上前握住冷凝霜的手,心有余悸地问:
“霜霜,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冷凝霜含笑摇头。
“你认得他?”他疑惑地问。
“我搞垮了他父亲的公司,他来报复我。”她淡然地回答。
“可是他本人好像和你……”那个男人眼里的伤心不是假的,只是家族仇恨绝不会流露出那样心碎的眼神。
“我和他约会过几次,不过早就结束了。”冷凝霜漠然回答,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你生气了?”
“怎么会?!”他含笑摇头,虽然是有些郁闷,可听她这么问,他便释然了。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他相信以他的真心和努力,她一定会感动的。他也相信,她待他的心是特殊的。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他沉思的脸让冷凝霜忍俊不禁,捏了他的下巴,水润的唇瓣便印上他的唇,落下一抹胭红。
远观的冷飒见状,眼眸一闪。
……
深秋的枫树林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天空。片片红叶纹理细腻,剔透玲珑,仿佛染了鲜红的血般,内敛庄重,却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不会让人心生亵渎的妖艳。
白暖带了小提琴,在被午后的暖阳披洒下一层金光的静谧枫林里,站在厚厚的落叶上,为她演奏了一首马斯奈的《沉思》。
灿如朝霞的红叶随风纷飞,犹如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树木和清风摩擦产生的沙沙声混合着沉敛幽静的小提琴声,动人的旋律静谧、婉转,如在低沉地倾诉,钻入心房,恍若轻轻叩响心门的手,带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缠绵悱恻。
温柔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斑驳地照射下来,为红树投下阴影,也为白暖雪白的衣服镀了一层金光。
冷凝霜坐在石头上望着他,专注时的他很迷人,白如春葱的手指灵活地控制琴弦,演奏出柔美的音乐,红润的唇薄抿着,娇艳欲滴地撩拨着人的心。美丽的脸庞泛着一丝温柔却璀璨的金光,仿佛拥有软化人心的诱惑力量。
这是一种既会让人嫉妒也能令人羡慕的澄净。
冷凝霜眼眸微眯,素来冷硬的心脏让她狐疑地颤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