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有精神,娘应该不要紧吧。”大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弯着浓黑的眉,自语似的说。
“每次听见娘叫爹‘兔子’,我都觉得怪怪的。”二兔扁起嘴道。
“你自己还不是叫‘二兔’”大兔睨了他一眼。
“又没人征求过我的意见。”二兔摊着手耸耸肩。
“燕冠群是谁?”三兔狐疑地问。
“就是燕国的皇帝,是一个很漂亮的叔叔。”二兔摩挲着嘴唇回答,顿了顿,续道,“说起来,那个漂亮叔叔和咱们家还挺有缘分的。之前娘救过他,他住在咱们家,娘还给他煮了汤。他现在居然把娘掳走了,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娘说过,皇室的人都是阴险的。”大兔回答。
“……咱们不也是皇室的?”
“没错。”大兔点着头道。
“可信上说燕国皇帝对她很好,还把国库给她花。娘说过,一个人肯心甘情愿地把所有钱都给另一个人花,就代表他喜欢她!”三兔很懂地咋呼着说。
“……”大兔二兔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轰!
一瞬间,两人只觉得背后嗖地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了!
扭着僵硬的脖颈偷眼望去。只见白兔手里捏着皱巴巴的信纸,全身上下被一团热烈的森森蓝火所包裹。
他扯动着僵涩的唇角,脸上怦怦地跳动着无数只十字线,生硬地笑着,对着三兔一字一顿地说:
“三兔,你在说什么呀?你娘可是燕国不亡国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燕冠群自然要好好巴结她。这样才能免遭被你爹爹扯碎的命运。当然你娘现在一定更想扯碎他。才不会因为他献点小殷勤就既往不咎呢。”
三兔“惊悚”地望着他,没太听明白他到底在念叨什么,只觉得他笑得好狰狞好可怕。
白兔把信纸往桌上一拍,站起身。严肃地交代道:
“爹要去找你们娘,大兔监国,二兔辅政,三兔……”
“我也要去!”三兔着急地跳着说。
“不行,我是去救你娘,不是去玩,你会让我分心。”
三兔就撅起嘴,能挂上一只油瓶。
“你娘在信上说了,大兔晚上亥时整必须上床睡觉。二兔不许调皮逃学上课打瞌睡。三兔不许吃零食。”
二兔双手撑在脑后,撇着眉毛说:
“娘明明被人抓起来了,怎么还有心情想这些?!”
白兔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她那是不放心你们三个。大兔二兔,你们两个也不小了。乖乖地呆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妹妹,别让她乱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乱跑。”
“我才没有!”三兔反驳道。
白兔摸摸她的头,又看着大兔二兔,郑重地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好。”大兔面无表情地应下。
“放心吧,我不会偷懒的。”二兔扁着嘴回答。
白兔就唇角勾起,用力地揉搓双胞胎的头,直到两人推开他的手抗议才作罢。
……
冷凝霜只怕是史上最嚣张的人质了。
懒洋洋地斜倚在软度适中的紫檀木雕花贵妃椅上,双手抱胸,对着燕冠群派来的八个宫人高傲地昂着下巴,盛气凌人地道:
“我不穿燕国的衣服,我也讨厌大红色,我的衣服一定要正紫色的晋国凤袍,正紫色,不是粉紫色,不是浅紫色,而是正紫色。
我讨厌这种廉价的布料,我的衣服必须是血蚕丝。还有鞋子,同样要血蚕丝布料。鞋跟必须是三寸,高一寸不行,低一寸也不行。”
宫人们焦头烂额地听吩咐忙碌着,收走送来的衣服和首饰,拿去内事府要求重新做。谁让 皇上吩咐过,眼前的这位姑奶奶是贵宾,若有人敢忤逆,一律处死。
只是这位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宫女战战兢兢地端了一碗茶来,递给冷凝霜。
冷凝霜接过来,掀开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迎面扑来,却让她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将茶杯摔在地上,泼了那宫女一裙子。
她冷冷一笑,眼眸里尽是轻蔑,瞧不起地嘲讽道:
“这就是你们燕国给主子喝的好茶吗,哼,果然穷乡僻壤的,难怪连皇宫看上去都这么寒酸。给我换明前龙井,要今年新采摘的那种。点心的话,勉强就一口酥吧,反正你们也做不出来别的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一口酥。”
宫女因为她刻薄的刁难,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一声轻笑从纱帘后面传来:“晋后身份尊贵,又何必拿一群宫女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