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也没出去吃,晚上,去浴房没精打采地冲个澡,回来时,正好碰见白兔抱着枕头要往书房去。事情很明显,他这是要跟她分居。
她忍无可忍地皱起眉:“你这是干什么?”
“我今晚要抄很多书,所以要在书房睡。”他别过脸去不肯看她,生硬地回答,擦过她身旁就想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问。
“什么怎么样?”他没好气地反问。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我才没生气!”他甩开她的手,脸色发青地说。
冷凝霜被他赌气的语气激怒了,秀美紧拧,一把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把脸转过来,冷声道:
“你是小孩子吗,莫名其妙地就任性不理人。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若这日子你还想过下去,有话你就说出来,这样赌气算什么,拜托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白兔一听这话,又委屈又恼火,怒意在胸腔内翻涌,就像是压力过大马上要爆炸的火炉一样。他用力拍开她的手,冷冷地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幼稚,对你来说。我当然不如你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那个人!真是对不起了,我这个替身让你失望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计较你抱着我却叫出别人的名字。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扭头就走。
冷凝霜呆住了,愣了半晌,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心脏一沉,双眸微眯。再次拉住他问:
“你说我叫出别人的名字,我叫什么了?”
白兔愤怒地甩开她的手:“你别说你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阿暖是谁?是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吧?原来你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他!我本来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即使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可只要我好好地喜欢你,到最后你也一定会喜欢上我,有这种想法的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受伤小兽似的吼完。跑进书房里,嘭地关上门,再也不肯出来。
冷凝霜被吼得当场石化。
好一会儿。她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怎么可能嘛,居然会因为喝醉酒而叫出白暖的名字,聚福楼那到底是什么酒啊,竟然用小半坛就让她搞不清时空了!
对于白兔,她的确是有种移情作用。但这种移情移得并非是爱情,她是把白暖因她而死的愧疚。补偿在了白兔身上。
对于上辈子扭曲的她来说,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过白暖。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无疑是喜欢白兔的,否则她才不会对他的任性百般纵容,天天耐着性子听他说废话。
可是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嘛。
这件事牵扯了太多,他若要执意问起白暖是谁,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借尸还魂,白暖是她上辈子的人,而且还是被她给害死的,所以她才会想加倍对他好,来弥补上辈子欠下的感情债。
太扯了!
他说不定会以为她是在编故事,变得更生气。
思维一片混乱,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喝酒!
白兔趴在书房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像只蜗居在壳里的蜗牛。他一边气愤冷凝霜的无情,一边又责怪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斤斤计较,反正昨晚她喝醉了,反正她今天不记得了,反正她现在是他娘子了,反正木已成舟,管他什么暖再来都没用了!
可是她的确没说过她喜欢他,一想起这个他又觉得好不甘心。难道她之所以选择他,只是因为他这张和某个人相似的脸吗?
他突然觉得好生气!
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冷凝霜是大笨蛋!
第二天一早,白兔跟哈二全都没了踪影,饭也不做,到了冷凝霜要出门的时辰还是没有回来,估计是气大发了今天准备罢工。
冷凝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吃早饭,无精打采地出了门。
虎子和贾小七向来跟她一起走,今天又多了一个挎着篮子去赶早集的姚仙仙。
“白嫂子,听说你和白大哥吵架了。”姚仙仙说。
冷凝霜回头看了虎子一眼,虎子嘿嘿讪笑着,自知全因自己说漏了嘴,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姚仙仙认真地劝道:“我娘说了,夫妻都会吵架的,女人家服个软就好了。白大哥对你那么好,只要白嫂子你低低头,一定会和好的。”
姚大娘居然和钱满贯说的一样,话说他们好像都认为她和白兔吵架的原因在她,虽然原因的确在她,可是……总觉得有点无奈啊……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进了镇里,县城安逸,时辰又早,街道上并没有太多行人。路过青石街的时候,只见道边停了一辆包裹着湖绿色丝绸的华丽马车。一个车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正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地修理车轮,旁边一个身穿宝蓝色绫缎袍子的儒雅公子手摇折扇,皱起眉不耐烦地催问:
“到底修好了没有?”
“三少爷,您再等等,再等等!”
那公子焦躁地左右张望,不料一回头看到冷凝霜,顿时眉开眼笑:
“大娘子,真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