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见她是个和气的妇人,便笑了笑:“大娘别客气,都是邻里邻居的。姚姑娘也送回来了,我们先回去了。”
“喝杯水再走吧!”
“不用了,下次吧。”冷凝霜笑说。
姚氏挽留不住,只得目送两人离开。
重新登车,白兔对冷凝霜说:“姚仙仙她爹去世了,姐弟三人全是她娘靠卖绣品养大的。她从八岁起就每天去镇上,夏天卖扇子,冬天卖豆浆和茶叶蛋。她的摊子离我摆摊的地方不远,上次她的炉子被人踢坏了,我还帮她修过。她拼命攒钱一心想让弟弟读书考功名,姑娘家中午经常饿肚子,怪可怜的。”
冷凝霜眉一扬,淡淡说:“穷人家女儿,哪个不可怜?”
白兔微怔,歪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她:“好像也是哈!”
冷凝霜翻了个白眼:“同情心过剩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心,她一个姑娘家,你和她太亲近会被说闲话。”
白兔直直地看了她一阵,忽然扑哧一笑,半掩嘴唇欢快地问:
“霜霜,你在吃醋吗?”
冷凝霜耳根子一热,绷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有那么无聊吗?”
白兔却缩到一边,笑得更欢。
冷凝霜被他笑得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反驳,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她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同情心泛滥,绝不是吃醋这种不洒脱的情绪!绝对不是!
新房被刷得四白落地,进了堂屋,正墙下放了一张长条桌几,桌几前方摆了两张扶手椅夹着一张茶几。厅堂的左右两侧各两把椅子,地中央则是一张圆桌外加四只圆凳。除了桌几上摆着的两个土定瓶和一只瓷盘摆件,其余全是原屋主留下的。
堂屋左边的卧室,那张傻了吧唧的鸳鸯喜床冷凝霜看了就来气,又大又笨占了半间房,最重要的是价钱贵又俗气。不满地数落了白兔一顿,他却只是嘻嘻笑,转移话题说要多写几幅字画给这屋子添点气氛。剩下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双开大柜、一个地柜、两只衣箱外加一张临窗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了一面小铜镜。
堂屋右侧是书房,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书桌就是书柜。卧室原来的旧床也移到那屋,以备不时之需。西厢房是厨房,灶台已经重新砌过,附带的耳房被用作柴房。东厢的浴室改造过后可以在里面直接烧水排水,无需挪动浴桶,耳房内的马桶也同样能地下排水。
没有多余缀饰,实用性很强,冷凝霜对此很满意。和白兔整整打扫了一个下午,夜幕时分,房间焕然一新,院子也打扫整齐。从镇上买回来打算当做晚餐的炸饼已经凉了,白兔自告奋勇去厨房热。冷凝霜进浴室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刚擦了头发出来,就看见在大门口徘徊的姚氏。
“姚大娘?”她微怔。
“冷姑娘,我还怕我找错门了哩!”姚氏含笑进门。
“姚姑娘的脚没事吧?”她客套地问一句。
“郎中给贴了药,养养就好了。多亏了你和白小哥,不然从镇上到村里这么远的路,要是她自己走回来,伤得肯定更重。这是我家自己煮的茶叶蛋,姑娘你收着,别嫌弃。”姚氏从挎篮里摸出几个鸡蛋就往院子里的桌上放。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只是顺路,大娘快拿回去吧!”
“姑娘,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大娘!”姚氏佯作生气地板起脸。
冷凝霜无奈,只得含笑收下:“那多谢大娘了。”
姚氏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都是邻里邻居的。听仙仙说,你和白小哥要成亲了,往后有什么事大娘能帮上忙的,你就过来找我,千万别客气。”
冷凝霜笑着答应,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姚氏这才笑着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