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你费心。”
桑葚子笑眯眯溜了一眼狠瞪着他差点把筷子捏断的白兔,又瞄了瞄安静吃菜的冷凝霜,问:
“对了,相识一场,我还不知道你们姓甚名谁,听你们口音,应该不是汉国人吧?”
“我姓冷,他是小白,我们一直住在鹿鸣山,因为红斑痧才下山的。”
“鹿鸣山?听说鹿鸣山里是有几个村子,没想到疫病这么凶险,居然蔓延到山里去了。”桑葚子挠挠头惊奇地说。
“因为没下过山,所以对外面两眼一抹黑,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外面的新鲜事?”她笑问。
桑葚子本身就是个话唠,又好为人师,见她的态度终于谦逊起来,顿时来了兴致,口沫横飞,侃侃而谈,把四国从开国到现在全道了个遍,时不时还拽句酸文,说到最后,还借她一本他最爱的《四国游记》。
冷凝霜从他的叙述中弄清了,现今竟然四国并立,华国尚文,燕国好武,晋国沿海经济繁荣,而他们所在的汉国则农业较发达。
桑葚子话匣子打开就没完没了,很快从国况讲到各国文坛,大力推崇汉国史上的“竹林四贤”和晋国历史上的“黔南三凤凰”。冷凝霜听得云山雾罩,反倒是白兔一听“黔南三凤凰”的名号,居然兴奋起来,一番高谈阔论深得桑葚子意。
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聒噪中,冷凝霜淡定吃过晚饭,放下筷子:
“你们慢用,我先上楼了。”
“吃这么少?”白兔忙问,虽然她一直食量不大,可他还是很担心,望着她头也不回上楼去,更是紧张地自语,“是不是我说太多惹她生气了?”
桑葚子大吃大嚼,抽空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她只是嫌咱俩很烦。”
“她嫌我烦?”恍若晴天霹雳,白兔不敢相信地低呼,如被世界抛弃了般可怜。
桑葚子咂咂嘴:“我说,你们不是山里人吧,你熟读经史,她的举手投足更像出身士族,不,士族千金没她那样的眼神,坚定无惧,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支撑她似的。”
“她是我的,你少打她主意!”白兔瞪他。
“她说你俩是兄妹。”
“没成亲前都是兄妹。”
桑葚子露出一个八卦兮兮的笑:“小白呀,兄弟跟你说,你降不住她。”
“不劳你费心。我干吗要降住她,我只要对她好就行了。”
桑葚子用惊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忽然,一个小书童跑进来,欢喜道:
“先生,可找着您了!这是我家少爷给您的,少爷请您明儿早上一定要做出来,小的明日开课前过来取,您可千万别忘了,不然小的就遭殃了!”说着,将钱袋和一本窗课交给他。
“行行行,你明儿来取吧。”
书童再三嘱托让他别忘了才离开,白兔问:
“那是什么?”
“少爷们不好好上学又怕挨板子,花钱请我替他们写文章。”
“这也能赚钱?”白兔心一动,惊呼。
“那当然!今儿接的有点多,一共二十篇,明天就得交。”顿了顿,他忽然笑问,“你文才不错,有没有兴趣?”
白兔早已两眼放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