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不喜欢,阿山的行为举止比地痞流氓还粗鲁,对父母也总是大呼小叫,从来没好好说话的时候。他的腰间挂了两只酒葫芦,一路上不停地喝,好像酒是他的命,不喝就没命了一样。
他父母倒是一对老实人。
“我从没下过山,你又什么都忘了。下山后有个熟人,也能更好地打听外面的情况。”
白兔这才知道她不是碍于面子,恍然点点头。
难怪强婶他们没找到路,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沿着一条山溪往南走就是长蛇涧,通过长蛇涧就能下山。可那条小溪却莫名消失了,明明就是地图上指画的位置,却没有半点溪水。
于是,他们也迷路了。
冷凝霜猜测,大概是今年少雨,天太旱了,才导致细小的溪流全部消失。
强叔强婶很失望,但有话在先,也不好意思抱怨。阿山却不耐烦起来,仿佛终于找到泄愤的机会,连珠炮似的埋怨个没完。
白兔虽生气,但因为冷凝霜选择无视,他也只好把火气压下去。阿山叨骂了半天见没人理他,也就闭嘴了。
几个时辰后,冷凝霜终于凭借蛛丝马迹,在布满碎石的山谷里找到曾经的溪床。顺着溪床往南走,等到达长蛇涧时天色已晚,大家只好休息一夜再出发。
寻了空地升起篝火,好在干粮带的够用,男一堆女一堆,一边吃干粮一边闲唠。白兔小心眼,看人多肉干就不肯拿出来,努力压抑着嘴馋,有一口没一口地咬馒头。
冷凝霜看了直想笑。
林婶、强婶女人家凑一起,絮叨个没完,说着说着就说到山下的女儿身上。冷凝霜问:
“林婶,你家闺女离你多久了?在山下做什么营生?”
山里人对被打听*并不忌讳,林婶一脸自豪地回答:
“大概四五年了吧。她家汉子心野,当初非要跟村里的老人儿下山,当时我们谁也不同意,却怎么也没拦住。因为路不好走,这么多年,也只捎回一次口信,说是她家汉子在镇上开了个小客店,生活还算过得去。”
“闺女这么有本事,在镇上开店,婶子你好福气,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林婶听了这话,脸笑成一朵花。
却听哐啷一声,阿山突然把葫芦往地上一摔,烦躁地说:“连吃了好几天馒头,嘴里淡出个鸟来!”瞥了白兔一眼,笑道,“小子,哥哥好久没尝过肉味了,你那条土狗留着也没用,不如做了菜跟哥哥一起喝酒?”
哈二年幼,没见过狼的都以为是狗,毕竟谁敢拴狗似的拴狼。
哈二一听要拿它下酒,吓得刺溜钻进白兔怀里,对着阿山露出獠牙。白兔一听就急了:
“不行!”
“咋不行,一条狗,等下了山,哥哥赔你!”阿山借着酒劲,哥俩好似的搂住白兔的肩头,用指头刮刮他的脸,嘻嘻笑,“兄弟,仔细瞧你这张小脸还真水灵,跟个姑娘似的!”
他只是顺嘴调侃,但话音刚落,却似触动了危险开关,周围的空气霎时被刺骨的冰冷凝结。白兔淡淡瞥了他一眼,刹那间,他竟有种被杀掉的错觉,浑身一颤,慌忙放手。
“白兔,来时不是有片水潭么,带哈二去灌点水。”冷凝霜淡道。
“哦。”白兔被唤名字的一刻,又恢复了小兔子的模样,牵起哈二走了。
阿山突然堆坐下去,林婶还以为他醉了,担心地过去照料。强婶见气氛有点僵,歉意地笑笑:
“妞子,别跟阿山一般见识,他爹娘仨儿子全没养大,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宝贝,惯坏了。阿山媳妇又跟别人跑了,他脾气不好。”
冷凝霜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