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沉重,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苏软的眉心都紧紧拧在一起,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先别急,不论如何,往好了想,他们抓毓秀是为了牵制于你,既如此,那毓秀她肯定至少活着,”听霜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她的确是想要安慰,但话说了一半,她心里的担心却又实在难以遮掩,话生生卡住,顿了许久,听霜觉得自己到底不该太多绝望,她努力去寻找一切转机,“你先前问人他们怎么答?毓秀被抓走多久了?”
定定看着苏软,听霜笃定了毓秀至少应当被剑门捉去不久,她可能只能再想出这样的话用以安慰了。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未必能让她如愿。
扶着桌子坐下,苏软十指相扣置在桌上,心思却不见得有轻上多少,“……六年有余。”
说出口,却不是听霜原想的答案,甚至可以算是南辕北辙。
哪怕方才两人想的是有多么不同,在这一刻,她们的注意点却是一致,听霜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低呼出声,“六年多,怎么久?!”
她的确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苏软在虚海上最多也就过了三四年而已,可怎么钟毓秀会被抓走六年尚且不止?
等等,不对,不对!
钟毓秀当年是苏软和自己亲眼看着离开的,不可能当场就被剑门的人捉住,也就是说他们在虚海上其实已经好些年了?
暗自心惊,而紧接而来的,一些其他的疑惑就雨后春笋般地冒了上来,听霜蓦地看向苏软,“当年她们的的确确也是一起离开的,既然师父和师姐没有走漏出消息被抓,那毓秀怎么会被抓住?”
“也可能是已经被抓了,然后她们被藏起来,又或……已经去了。”苏软知道还有其他的可能,但她忍不住就要往那些最坏的方向想。
而如果真是这样……
“我们得去云城。”
“不行!”想也不想就拒绝,听霜一把按住就想站起来的苏软的肩膀,“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云城根本就没有捉住毓秀,他们是准备空手套白狼!想诓你上钩!”
许是见到了苏软眸中一瞬间的动摇,听霜连忙继续,“况且你想,退一万步说,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毓秀真的曾经落在他们手上,可她是否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苏软,你别意气用事。”
对视,苏软看着她的眼,许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已经支在桌子上的手终于放下。
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些本不该存在于她记忆里的东西。
她仿佛能看到当年青城被屠,那些她所熟悉的都一一消散。
一手握拳,苏软一下一下地敲打自己的太阳穴。
苏软,要冷静。
这次不一样。
想伸手去阻止苏软的动作,却终究没有,听霜闭上眼,脑子飞快运转起来,“我们还按之前的来,你先把阵法做出来,做好了准备,我们找办法把那老狐狸揪出来,让他先给我们看到毓秀,我们再出现,”顿了顿,她沉默一下,又很快接道,“如果毓秀真在他们手里,如果她还活着,你信我,不会相差这么几天的时间。鲁莽行事除了把你、我一起拖进万劫不复之地,更是会将或许本还有‘活着的价值’的毓秀给彻底推上死路。”
“……不,毓秀应该的确在他们手上。至少,曾经是在的。”这话是苏软苦笑着说的,她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不少。苏软并不是一个狂热的人,向来冷静,她方才也不过是突然就有些接受不了,加上记忆的混乱,这才会出现那些个荒谬的、根本就行不通的想法。
“怎么说?”听霜没有想到苏软会突然发出声音,哪怕这声音里边还有轻微的颤抖。
睁开眼,听霜看向状态似乎好了一些的苏软。
听霜有挺长的一段时间并不在自己身边,很多事,她并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苏软捏着桌案的手微微用力,她的声音低沉,“云城的告示,那上边写:钟姓,为徒。”
如果不是他们笃定了,必然不会写得这么明白。
剑门的人是无法笃定钟毓秀是否跟在自己的身边的,若不是有了绝对的把握,他们必然不敢贸然这么往上写,不然,他们就是在侧面通知了自己他们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和她身边的人。
况且,她当年在界面上游历也都是做了掩饰,使的也多是道修功法,他们不该能够得出当年这个界面上游历之人乃是自己的结论。
听霜不知苏软心下这些个没说的缘由,她皱了皱眉,还有些不放心,“你有几成把握?”她不是不相信苏软,但她更担心苏软会被那些个刺激给搅乱心思,想不清楚。
“七成。”
那就是还有三成可能是假,听霜抿了抿唇,呼吸有些沉重,“苏软,我们还按之前说的来。”三成的几率是失去你,这代价太大,我承受不住。
“你放心,他们目的是为了引出我们,只要毓秀还活着,且真的在他们手里,剑门的人必然会让毓秀出现。”
“这样,你先把阵法做出来,再去书信一封。我会连夜把那信给射到那城主府里去,那天元老狗必然能看见。我们要求也不高,让毓秀照着我们的要求写一段一模一样的字句,在贴到城里的每个角落。”
“这样,如果不是毓秀的字迹,谁也别想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