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乡下人家不常吃,只在年节时候称两斤给小孩子当零嘴。大房自打分家,卖茶叶蛋赚了些零碎,陈雪娇经常去镇上买来吃。
雪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犹自说着:“小姑也真是的,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她带来的两包白糖是上次八月节奶给的回礼,上头的红绳子还是大伯娘捻出来的,怕散了,我爹给缠上的。”
雪娇笑了起来,也捻了一颗羊角蜜放进嘴里。上房的事情她门儿清,许多事情都是雪娃告诉她的。
她就知道文嫡肯定在陈老太太身边搬弄大房的是非,不过无所谓,即使她不搬弄,陈老太太一样待他们是晚娘的嘴脸。
……
上房文嫡继续喋喋不休,说了一圈子春姐爹的不是,骂了一通段家老太太和大房嫂子,又把话题提溜一转到了雪姚身上,就说到雪姚要入丁府一事。
“……我耳朵里刮着一点,雪姚被丁府大爷看中了,要抬进去,这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文嫡嘴里发酸。
雪姚羞红了脸。
张氏想要讨好赵氏,忙不迭的说:“可不是,抬进去就是贵妾,贵妾可不是妾,和平妻是一样的,一家两头大,等雪姚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是正经的少奶奶了。”
这话是赵氏哄骗张氏的,也是对外面统一的说辞,欺乡里人家眼皮子浅没有见过世面不懂贵妾和平妻的关窍。包括张氏在内的村里人都信了,都家里头绣嫁衣了,能不是平妻?要是个小妾,直接拉到床上,哪还能放回来绣嫁衣的道理。
文嫡心里有点吃味,她成亲那会,雪姚还是个鼻涕邋遢的小丫头,一展眼变的亭亭玉立,将要进那丁府当少奶奶了。
她眼里和陈老太太一样一向亲近二房,绕这样,也不希望二房的儿女比自家过的好。刚想说两句话刺激刺激,但一想到雪姚当了少奶奶,日后少不得会拉扯自家一把,于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压了下去,推了一把春姐,笑盈盈的道:“雪姚有了出息了,日后可别忘记你姑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把过屎,在咱们家所有女孩儿中你是最出挑的那个,你当了丁府少奶奶日后也给春姐寻门好亲事。”
雪姚脸皮再大,被当众谈论入丁府的事,未免脸红不语。
文嫡这话单单捧了雪姚,顺带着踩了陈家其她女孩。蔡氏心里气不过,冷哼了一声,雪妙自以为比姐姐好,自然也不喜欢听这话。
“雪姚是最孝顺的,哪能忘记你这个姑姑。”陈老太太看向雪姚的目光犹如看到一个活宝贝。
她老人家不懂贵妾是个啥,一听说平妻倒是明白,只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见到前头的不需要行礼。
赵氏瞅了瞅文嫡,面上笑着,嘴里发酸。文嫡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手腕上套的,哪一样不是雪姚从丁府带来的,都被陈老太太搜刮了去,末了补贴到了闺女头上。你家闺女是闺女,雪姚就不是我闺女。赵氏心里对陈老太太生出了不满。
文嫡为了捧雪姚,把大房的儿女拎出来踩了一踩:“什么玩意儿,大房的孩子一个个的没一个好的,嘴讨人嫌的是雪娇,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做给谁看呢。我瞧着她那两只眼睛,活泛的就像勾人一样,指不定以后被谁讨去当小老婆。”
雪姚和陈老太太听了这话俱都变了脸色。文嫡犹不自知,边嗑瓜子边小老婆说个没完,一地的瓜子片儿,被从掀开的帘子透进来的风吹散了。
“说啥呢你。”陈老爷子外出串门来了,在门口抖了抖鞋子上的雪,越听文嫡说的话越不像样,走进来呵斥了几句。
文嫡喝了口茶润润嘴,止住了之前的话头,转身问起了陈老太太的腰伤。
赵氏、张氏、蔡氏妯娌三个见陈老爷子进来了,俱走向锅屋收拾晌午饭。
家里头一来人,陈老爷子会让大房和上房一起吃饭,今儿小闺女来了,自然不放过这次团圆的机会,怎耐被李氏婉拒了。
两房各吃各的,大房炖了一只鸡,李氏盛了满满一大碗鸡肉给上房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