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消消气。”赵氏假意劝道,“娘,齐林的婚事毁了就毁了,您自个可别气伤了身子。”
赵氏的话无疑火上浇油,陈老太太一听赵氏说齐林的婚事毁了,愤怒的抓起菊花劈头盖脸朝李氏头上身上撒去,李氏气的直哭,又不敢躲。
蔡氏听到上房的动静一开始躲在屋里没有出来,听到陈老太太抱怨雪娇送她胭脂,慌忙走了出来。送她胭脂的事情,她可瞒得给铁通一样,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
万一老大一家因为这事怨上了自己,岂不冤枉,这样想着蔡氏托着笨重的身子去了上房。
“干嘛呢这是,唱大戏啊。”蔡氏走进屋子,看到床上地上李氏身上都是撒落的菊花,心里明白了几分。
“雪娇那丫头有能耐会赚钱,就去赚去,不要死皮赖脸的吃我的喝我的。”陈老太太继续骂。
“娘,您气什么呢?在咱们整个茅山村谁不夸你,大哥是秀才,大嫂子孝顺,您有儿有女,孙子孙女一大堆,这多大的福气啊,您啊就应该享清福。您关心雪娇赚钱的事情,照我说儿孙既有儿孙福,您不需操那么多心。”蔡氏拂去李氏身上的菊花瓣儿劝道。
“你怀着身子,瞎掺合啥。”陈老太太瞄了瞄蔡氏的肚子,心里的气缓了一缓。
“二嫂子也不劝着点。”蔡氏一向看不上赵氏。
“谁没有劝啊,这事情也不能怪娘。咱们一大家子谁有了好吃的好喝的不紧赶慢赶的孝顺给娘,偏偏有的人就喜欢吃独食,搁谁谁不气,若是雪姚雪妙姊妹俩这么着,看我不扇几个嘴巴子。”赵氏不阴不阳的说。
雪娇听到上房的动静,跑了进来,看到李氏一头的菊花,心里又气又急。
“二婶,咱们一个大家庭,和睦过日子最重要,偏偏你喜欢颠三倒四,奶年纪大了有时候看不清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你天天在奶身边就该提点一下,怎么反而把话往反了说惹奶生气呢。”雪娇不客气的反驳赵氏,“我娘若是不孝顺,哪能熬夜给奶做枕头哪?”
“我说什么了,你这小丫头越来越张狂了,这么大了还是不懂规矩,我一向看你是孩子不给你计较,你愈发得意了,家里这每一件风波不都是因你而起。”赵氏被雪娇抢白,呛了起来。
“二婶总是喜欢教人家规矩,你自个怎么不懂规矩,刚才还训斥我娘,若是懂规矩哪有弟媳妇训斥大嫂的理。”雪娇一想起赵氏火上浇油让李氏遭殃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赵氏被雪娇呛的踹不过气来。
陈老太太一看到雪娇就厌烦,又看她冲撞赵氏,抓起床头的鸡毛掸子就朝雪娇轮去,被雪娇躲开了。
“你坏,我让你说我娘。”雪妙冲了进来,扑到雪娇身上就要打,被李氏和蔡氏抓住了。
“雪娇,赶紧出去。”李氏扭头朝雪娇喊,又拉着雪妙,“妙儿,你小心点,你三婶的身子禁不住。”
雪妙不听劝,一个劲的朝雪娇身上蹦,眼里喷火的说:“你们全家都坏,坏了我哥的婚事。还有雪娇你,你给三婶买了胭脂,别以为我没有看到,我昨晚看到大伯娘给三婶送胭脂了。”
蔡氏和李氏对视一眼,蔡氏说:“你小孩子家懂什么,那胭脂是我娘家嫂子买给我的,她去镇上卖香油碰到雪娇让稍回来的。”
这话一说出来,赵氏脸上很不好看,陈老太太扔掉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拍着手说:“黑心窝子的羊巴羔子。”又把剪碎的枕头皮朝李氏身上扔,“滚出去,全部滚出去,我不稀罕你的枕头,没安好心的东西。”
“齐安娘。”香莲奶奶在院子里喊,“齐安娘在家吗,我找你描个鞋样。”
李氏答应了一声,带着雪娇顺势出去了。
走进北屋,香莲奶奶看到李氏身上的菊花和红红的眼睛道:“这个老太婆越来越不像话了,刚才雪如和静好去喊我,说你那婆婆又欺负你,我特意来找你描花样的。”
李氏在雪娇的帮助下抖落了满地的花瓣,看了看雪如静好红红的眼睛说:“没多大事,你俩还去麻烦你**。”说着眼圈红了,“难为了孩子,熬夜给娘做了个枕头,原想着她会喜欢,谁成想用剪刀给绞了。”
香莲奶奶少不得安慰了李氏一回,李氏心里委屈倒不是为了自个,而是为了几个孩子,她想以后再也不上赶着巴结陈老太太了,人家不稀罕倒惹得一身骚。
香莲奶奶拉着李氏说了一会子话,说到孙家要和齐安结亲,少不得叹息几声,夸了齐安是个有志气的。又听说雪娇腌了咸鸭蛋,笑称自己还有十几只鸭蛋,若是腌的好吃也拿来让雪娇一起腌。
“娘,奶,我回来了。”院子里响起清脆的声音,雪娇隔着窗户眼,看到是雪姚回来了。
只见她穿着粉红玫瑰香紧身罗纱衣,下面是翠绿撒花裙,腰间用金丝阮烟罗系成一朵蝴蝶花,鬓发低垂斜插一根碧玉簪,一张脸娇嫩的掐出水来。
“……雪姚这丫头。”香莲奶奶欲言又止,眼神复杂的说道,“早起我去南地拾柴禾,隐约看到一个丫头像雪姚,也是这样的打扮,坐在马车上和一个男人说话,唬得我钻进了树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