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想不通你。文姑娘,你我素不相识,这又是请我去状元阁小坐的,又是和我拉拉扯扯的,为了护着我不惜与其他人翻脸,不仅陪我看榜单,现在还与我同坐一车,送我回醉仙楼。文二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
文馨月一时语塞,她是听父亲命令接近岳恒的,至于理由么,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比较仰慕你的诗文……”
“仰慕我这个连千人榜单都没上的人?”
岳恒呵呵笑起来,双手张开,直接靠在马车的边栏厚垫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文馨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表情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是诗文!混蛋,本姑娘绝对不可能仰慕你!”
文馨月即便是穿着仕女绣衣,可仍然掩盖不住她常年习武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岳恒的视线偶尔还会停留在她娇躯的高耸上,还有英气飒爽的漂亮面容,这姑娘对异性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文馨月竟然罕见地脸红起来,抬起手,真的作势要挖。
“我在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比起你说的你是仰慕我的诗文,其实我更相信我心中自己的答案。你想不想听?”岳恒微笑道,语气很轻松,身子更是动也未动,他才不信文馨月真会挖他的眼珠子。
文馨月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想!”
岳恒笑得更加开心了:“你告诉我你的鞭子藏在哪里,我告诉你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的原因,怎么样?”
文馨月努力将这句话整理清楚,论绕弯玩文字游戏,她确实赶不上文人。
“想得美!”
两人就这样拌嘴到醉仙楼,岳恒心中越来越确定了,吸引文馨月接近他,与吸引闵虚怀的,应该是同样一件事——他是被人尊称为“天纵之才”的考前童生,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的父亲文掌院乃是洪县春考主考官之一,《早春》必定经过他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让他落榜也好,打听到他的名字后派女儿来接近也好,文掌院完全有权力操纵这一切。
文馨月接近他的目的暂时不明,岳恒认为这傻妞儿恐怕连真正原因都不知道,从她那蹩脚的理由就可以看出来,她绝对是在听命行事。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岳恒很清楚这个道理,他穿越过来才几天时间,经历过生死之间,看到过悲欢离合,文人相轻,趋炎附势,中元世界的残酷他都看在眼里,对任何事情都充满警惕,更何况是主动投怀送抱的闵虚怀与文馨月?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岳恒笑眯眯地光明正大欣赏文馨月的娇躯,他就是一穷二白的家伙,谁要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那就得先付利息!
“下车!”
文馨月受不了岳恒色色的眼睛,好不容易来到醉仙楼,率先跳下来。
“唉唉唉,我是重伤病人诶,文姑娘你能搀扶我一把吗?”岳恒又装起来。
“滚蛋!你自己下!”文馨月进都不想进这座酒楼,打算岳恒一下来她就跳上马车立刻离开。
岳恒探出头,看到熟悉的醉仙楼大门,一些人正忙碌着,还有些闲人站在楼前指指点点争论着。
朱掌柜正站在酒楼门外,指挥人在挂红色条幅,条幅上写着一行大字“醉仙楼恭贺陆公子高中第五十七名!”,钱掌柜和小二他们在酒楼二楼窗楣边忙着拉直条幅。
“哟!陆兄高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岳恒替陆长源感到高兴,这帮寒门学子里他和陆长源最谈得来,虽然陆长源还对他的“尸体”吟诵过悼亡诗,但他早就原谅陆长源了。
他慢慢爬下马车,微笑着回头发出邀请:“多谢文姑娘送我,要不,去我那天字房坐坐,喝杯茶?”
“你这穷酸住得起天字房?你以为我会相信?”文馨月嗤笑着,就要回车内。
岳恒也不恼,他转过身,对着朱掌柜的背影喊道:“朱掌柜,我回来了……”